他手力道很大，林簾本就白的唇因為他的用力泛青。

但她沒有叫，也沒有求饒，更沒有說刺激趙起偉的話。

她就這樣平靜的看著趙起偉，不發一言。

趙起偉笑容深了，他仔細看林簾的眼睛，似要看出些什麼。

好一會，他鬆開林簾，咯咯的笑起來。

起身，他單手叉腰，手捂住嘴，背過身看著遠方，笑聲不停。

林簾看著趙起偉高興的身體都在抖動，但她看不清他的側臉。

他逆光而站，他的臉也隱在一層陰影中。

這讓林簾不得不眯眼：“其實我不明白。”

她突然的出聲讓趙起偉一瞬止住笑，然後他停頓了兩秒，側身：“噢？”

“不明白什麼？”

林簾看著隱在光影中的臉，明明趙起偉已經轉過臉，但這臉依舊看不清。

就好似被陰影裹挾，他永遠都不會出來。

“剛開始，我覺得你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視人命於草芥。”

“後面來看，也的確如此。”

“可是，時間久了，我發現你有時候還是有心的。”

“你這心，在面對劉妗的時候會出來。”

“你會有那麼一點人的樣子。”

趙起偉勾唇，笑容深了。

林簾看見了他微勾的嘴角，繼續說：“我覺得你是喜歡劉妗的，但是你的喜歡和别人不一樣。”

“以你的性格，喜歡就要搶來，不是搶，也是用手段奪取。”

“你的手段，我相信可以做到。”

“但是，你沒有。”

“你沒有那麼對劉妗。”

“這不像你，很不像。”

“我有想過，你不是真正的喜歡劉妗，但很快這樣的想法便被推翻了。”

“能被你趙起偉放過的女人，隻有劉妗。”

“這要不是喜歡的話，還有什麼是喜歡呢？”

“你把你所有的人性都給了劉妗，所有的壞都給了除劉妗以外的人。”

“而這壞，對湛廉時最多。”

“為什麼？”

“為什麼你這麼恨他？”

他。

湛廉時。

趙起偉嘴角的笑不見了。

他眯眼抬頭，似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似要好好呼吸一下這裡不一樣的氣息。

他仰頭看天：“恨……”

“這個字用的好。”

林簾看著仰頭的人，到此時，她看到了他的臉，輪廓，一半被黃昏照著，一半被陰影裹著，一暗一明。

殺意，恨意，淩冽，怒火，全在這張臉上展現。

林簾看著趙起偉臉上生出的這些神色，她沒再說話。

趙家，湛家，劉家。

他們是世交，是很早就認識了的，中間有什麼恩怨，波折，經曆過什麼，她不曾插足。

可後面，她被捲了進去，經曆種種，從不甘到恨再到現在的平靜。

她想，曾經的這三人應該也有過她這樣的情緒。

可能比她還要更深。

許久，趙起偉低頭，他臉上之前的神色全部不見，有的是笑。

猖狂，放蕩的笑。

“你想知道？”

林簾看著趙起偉的笑，沒說話。

趙起偉笑容愉快了：“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訴你。”

說完，他抬手，轉身走進那廢棄的建築。

三個黑衣人立刻把她抓起來，帶進去。

而林簾這一進去，才看見裡面被綁在柱子上的人。

林嬌嬌。

李梅。

林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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