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鄭國鴻的顧慮,陳正剛猶豫了一下,主動道,“鄭書記,要不吳江的案子緩一緩?”
“容我再想想。”鄭國鴻揮了下手,神色嚴肅。
再次將陳正剛送過來的案卷拿起來看,鄭國鴻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重新又將案卷看了一遍,鄭國鴻眉頭緊擰,道,“這個吳江,擔任東鋁集團董事長多年,這是將公司經營成了自己的獨立王國呐。”
“可不是,簡直是把國有集團當成了他自家的公司,如果對東鋁集團的財務狀況進行更加全面的調查,也許會發現更嚴重的問題,就我們掌握的情況,東鋁集團的國有資產流失情況頗為嚴重。”陳正剛說道。
“東鋁集團是江東省最大的省屬國企,同時也是咱們省財政重要的錢袋子,可不容許這樣自私自利、損公肥己的人胡作非為。”鄭國鴻凜然道。
“嗯。”陳正剛點了點頭。
鄭國鴻說完又陷入了沉默,似乎還在決斷。
陳正剛略一沉吟,又道,“這次我們調查吳江,吳江的兒子也進入我們的調查視線範圍,有些線索牽涉到了吳長盛,不過在我們調查過程中,發現吳長盛已經被鬆北縣局的人抓了。”
“鬆北縣局的人敢抓吳江的兒子?”鄭國鴻聽得一愣,隨即笑道,“這鬆北縣局的人倒是膽子不小嘛。”
“我通過下面的人瞭解了一下情況,據說是吳江的兒子撞人逃逸緻死,已經涉嫌刑事犯罪,鬆北縣局的人依法將吳江的兒子逮捕。”陳正剛笑道,“縣裡面的同誌能做到這一步,確實是很不容易,這也算是不畏強權嘛。”
“嗯,值得表揚。”鄭國鴻笑了笑,“看來喬梁那小子在鬆北乾得還可以嘛。”
聽鄭國鴻提到喬梁,陳正剛笑著附和,“那個喬梁,是鄭書記您之前親筆批示表揚的乾部吧?”
陳正剛對喬梁沒什麼特殊的印象,不過因為之前喬梁被省裡面樹為正面典型的模範乾部進行宣傳,再加上這事又是鄭國鴻批示的,所以陳正剛對喬梁還是有點記憶的。
“沒錯,就是那小傢夥。”鄭國鴻笑道,“這小傢夥可是快被廖穀鋒同誌誇上天了,我好幾次和廖穀鋒同誌通話,他都專門提起了這個喬梁,從他的口氣裡可以聽出他對這個喬梁頗為喜愛。”
“是嗎?”陳正剛神色一動,心裡對喬梁多了幾分重視,原來是在廖穀鋒那裡掛上號的人,能讓廖穀鋒青睞的小年輕,無疑值得他多一點關注。
兩人提了下喬梁,很快就轉回正題,鄭國鴻在思慮了一番後,終究還是下了決心,斬釘截鐵道,“查!不管他什麼身份,絕不允許任何違法亂紀的人繼續呆在主要領導崗位上。”
見鄭國鴻拍板,陳正剛臉上露出了笑容,“鄭書記,那我就先回去,回頭有什麼情況,我再跟您彙報。”
“好。”鄭國鴻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這樣吧,我讓人通知新民同誌和華新同誌過來一趟,這事也提前跟他們通個氣,你待會再走。”
“也好。”陳正剛點頭讚同。
鄭國鴻很快就讓秘書去通知關新民和蘇華新過來,大中午的,兩人剛吃完飯準備午休,被鄭國鴻喊過來,都是一頭霧水。
進了鄭國鴻辦公室,見陳正剛也在,關新民眼裡閃過一道精光,不動聲色走到鄭國鴻身旁,“鄭書記,你找我?”
“新民同誌,華新同誌,你們先坐。”鄭國鴻笑了笑,轉頭看向陳正剛,“正剛同誌,你把情況跟新民同誌和華新同誌彙報一下。”
“好。”陳正剛點點頭,將桌上的案卷先拿給關新民,一邊道,“這是關於吳江的案子。”
關新民聞言,眼裡閃過一絲異色,立刻拿起案卷看了起來。
關新民一邊看,陳正剛一邊彙報,一旁,蘇華新雖然還沒看到案卷,聽到陳正剛所說後,眉頭卻是微不可覺地皺了一下。
關新民看完案卷後,就把案卷遞給一旁的蘇華新,隨即默不作聲。
看到關新民的反應,鄭國鴻問道,“新民同誌,你有什麼看法?”
“我沒啥看法,鄭書記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關新民淡淡地說道。
聽到關新民的話,鄭國鴻微微一笑,關新民想拉攏本地派的人,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在鄭國鴻的意料之中。
鄭國鴻轉而看向蘇華新,“華新同誌,你呢,有什麼看法?”
“我初來乍到,對相關情況不是十分瞭解,就不隨便發表意見了,鄭書記做啥決定,我也都支援。”蘇華新說道,他已經快速掃了一遍案卷,有心幫吳江說幾句的他,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鄭國鴻明顯已經做了決定,他這時候貿然為吳江說話並不合適,其次,看紀律部門的這份案卷,吳江涉及的問題不小,出於明哲保身的想法,蘇華新不想趟這個渾水。
關新民和蘇華新的話大同小異,鄭國鴻看了兩人一眼,看似開玩笑道,“新民同誌,華新同誌,你們倆是提前溝通好了才過來的嗎?”
“鄭書記可真會說笑,來之前我都不知道鄭書記找我是啥事,更不知道華新同誌也過來了。”關新民嗬嗬一笑。
鄭國鴻笑了笑,關新民的心思他懂,對方分明是想看他和本地派鬥,坐收漁翁之利。
邊上,陳正剛將關新民、蘇華新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裡暗暗歎了口氣,蘇華新他暫且不去評論,畢竟對方初來乍到,謹言慎行也實屬正常,但關新民,在陳正剛看來,格局還是小了,在這種原則問題上,關新民依舊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沒有一點領導的擔當,委實是有失其身份,他和鄭國鴻的格局差了不止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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