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程煥然低聲：“確實挺難的。”

薛衡靠在沙發椅上望著暗沉的落地窗外，一臉悵然。

“然啊，你還年輕……不知道人生有很多很多的無奈。她的人生坎坷，我瞭解。可她在教導女兒這方面一直沒法跟我達成一致，讓我真的很無措。偏偏我沒法跟她協商好，這也是我失敗之處。”

程煥然不好評價長輩的“對錯”，不敢開口。

自家姑姑跟馨園不敢走得太近，一部分原因是奶奶的緣故，一部分是姑姑自己不敢來。她心裡對老父親存著愧疚，沒臉來孃家走動。

這些年來，姑姑都隻敢來參加馨園的喜事和大事，其他時候都躲在療養院那邊。

她年輕時候犯了大錯，幾乎是用了半生的後悔來償還，飽受內心的譴責折磨，即便多年過去也沒法釋懷。

她的性格本來就有些缺陷在，很多事情不好強求她跟其他人觀念一致，做法也一致。

程煥然泡多一杯茶，遞給薛衡。

薛衡答謝接過，喝多幾口。

程煥然忍不住轉開話題，溫聲：“之瀾叔公最近的氣色不錯。昨天給他和外公外婆量血壓，都在正常範疇內。”

“幸虧你爸媽不嫌棄。”薛衡輕笑：“不然我們哪裡好留他在馨園這邊。也幸好咱們是自家人，不然很多人得罵我們兩兄弟不孝，狠心將老父親丟給你爸媽。”

程煥然低笑：“隻要老人家開心，其他不必在意太多。說句不怎麼好聽的，都已經這把年紀了，由著老人家開心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是。”薛衡揉了揉微痛的胸口，皺眉問：“然然，你媽怎麼還沒回來？你爸呢？”

程天源已經換了衣服走過來，剛好聽到最後一句。

“這不來了嗎？找不到合適的薄衫套上，乾脆換上出外的衣衫，省得明天早上還得去換。”

“都快天亮了。”程煥然道：“不差這麼兩三個小時。”

薛衡忍不住問：“淩淩呢？有訊息沒？”

“她——她還沒回來？”程天源本來剛要坐下，聽到此話立刻站直：“她剛才不去了廚房嗎？還沒回來？”

“沒啊！”薛涵答。

程天源急了，反問：“她不是拿碗去廚房嗎？哪裡需要這麼久？不會是燈光太暗扭傷腳吧？那邊的燈都關了大半！”

語罷，他腳步匆匆奔出去。

程煥然也覺得老媽去得有些久，趕忙跟了上前。

不料，薛淩並不在大廚房，而是在前方的監控室。

程天源在偌大的廚房找不到人，嚇得跑去後花園尋，可惜一個人影都沒有。

“爸！”程煥然喊：“媽在監控室那邊！您别急呀！後花園燈不夠亮，您自己小心腳下！”

程天源趕忙走回來，皺眉瞪了瞪大兒子。

“不早說！大晚上的，嚷嚷什麼呀！一會兒吵醒老人孩子，唯你是問！”

程煥然默默埋下腦袋，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一聲。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程天源懶得跟他計較，匆匆往監控室走。

監控室此時有些熱鬨，不僅阿超在，就連康安也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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