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牧雨秋又驚又喜。
芮芸卻心中有數,知道應該是趙堯堯發揮在香港特區正府裡的影響力,說到底還是資本的力量。
“明天你倆就動身去香港辦理手續,轉一圈回來就是僑胞了,”方晟笑道,“當然在香港也别閒著,多註冊些公司,遍佈不同領域,將來總有用處的。以後你倆再失蹤我就不管了,由特區正府出面要人,比我說話管用。”
兩人知道他在開玩笑,並不介意,芮芸問道:
“香港那邊有啥需要我們做的?”
好敏銳的感覺!實在是體貼而能乾的助手!
相比而言牧雨秋要差一點,但他可貴之處在於對方晟絕對信任,指哪兒打哪兒決不猶豫。
方晟低聲道:“準備在香港成立實驗室,研發方向是軍工……具體有人負責,你,芮小姐的任務是資金運作,保證即使世界最頂級會計事務所介入既查不出來源,也查不出去向!”
“查不出去向?”芮芸沒聽明白。
“絕密軍工研發,從人員到材料以及用途完全與外界隔絕,絕對保密,必要時駐港部隊會提供增援!”方晟嚴肅地說,“我的設想是,實驗室要裝飾成花園式建築,封閉運行,外鬆內緊,安防方面不要怕花錢,巨資投入……等你到香港實地考察確定地點後再討論,總之是一個創造性的探索。”
芮芸聽得不由自主緊張起來,臉色微微泛白,遲疑道:“軍工研發以前沒接觸過,按我的想象可能不是一般的燒錢,前期您的積累固然可觀,用到軍工研發恐怕……”
“不夠還有我呢!”牧雨秋躍躍欲勢。
方晟斷然道:“不行!軍工研發是淨投入,沒準做到最後發現是一個玩笑,跟蔡雨佳導師所做的科研項目性質差不多,你别攪進來!你的任務是以僑胞身份進入鄞峽,與周挺、徐靖遙他們協同作戰,打一場惡仗!”
牧雨秋咧嘴大笑:“我最喜歡惡仗!”
“不是普通的惡,而是……”方晟隻說了一半便刹住,隔了會兒又轉向芮芸道,“你先回省城,拿公用電話與趙堯堯聯絡,她會安排香港那邊的代理與你接洽。”
“好,那我告辭了。”
芮芸知道方晟要私下向牧雨秋打聽關於周小容的事,暗暗歎息,徑直出門離開。
驅車行駛在高速上,芮芸心潮澎湃。
與書畫大師盧教授談戀愛,應該是芮芸遠避原山最大的收穫。促成這樁姻緣的因素很多:
首先是難解的寂寞,原山不比雙江,即便省城的夜晚大街上隻有飯店、大排檔和少數專賣店,沒什麼娛樂場所,整晚貓在酒店看電視又太無聊,遊泳、健身、打球這些項目太耗體力,芮芸試過幾回就懶得堅持下去;
其次是內分泌失調引發的種種不適令她煩惱叢生,都說內分泌失調不是病,可由此產生的症狀既麻煩萬分又難以啟齒,目前而言唯一“開關”就是方晟,也隻給她治過兩回,效果不錯但難以延續;
還有便是對方晟的絕望,似乎,他跑到哪兒都少不了女人,哪怕上次特殊意義的聚會,若非徐璃喝醉了自己壓根沒機會,更不用說魚小婷守在鄞峽,京都則有白翎;第一次趁亂取勝,第二次其實有些勉強,方晟隻須運用排除法很容易鎖定目標;幸好方晟和徐璃都沒太介意,沒有深究,但第三次“治病”大概是不可能了;
最後才是盧教授的儒雅和男子漢氣概。那是一次無聊的書畫展,芮芸出席是因為陳皎親自到場剪綵,她趁機跟程庚明就當前經濟佈局深談四十分鐘。
陳皎離開後,附近交通管製造成的擁堵一時沒疏解,芮芸便四下閒逛,準備消磨半小時再去停車場。
走走停停,不知不覺站在一幅寫意山水畫面前,由於風格獨特多看了幾眼。驀地後面有個男人問:
“這位小姐,您認為畫得怎樣?”
藉故搭訕的男人太多了,芮芸都懶得回頭看,淡淡道:“不怎麼樣,走累了歇會兒。”
後面男人輕笑道:“真是直言不諱,讓我這個作者情何以堪啊!”
“啊!”
芮芸狼狽萬分地轉身,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其實畫得很好,隻是……”
這才看清畫家的模樣:個頭很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卻保養得很好,不是常見的大鬍子或不修邊幅藝術家氣質,相反斯文儒雅得象教授,對了,後來才知道他還真是兼職教授。
“沒關係,我就喜歡躲在參觀者身後聽真話,經常飽受打擊,習慣了。”畫家坦誠地笑道。
“盧……盧老師,請允許我正式談談對這幅畫的看法……”
畫家很奇怪:“咦,你怎麼知道我姓盧?”
芮芸指著畫框右下角道:“這兒有你的簽名,融魏碑和行書風格……畫的主題是隱者寄情山水,卻别出心裁在山道上畫了一匹快馬,騎者衣束來看應該是書童從山下回來,懷裡鼓鼓囊囊,表情激動而興奮的樣子,想必有好訊息急於向主人報告;再看那位隱者,坐在亭子裡手握卷書,卻作出側耳傾聽的樣子,顯然心不在焉焦急地等待訊息;這樣看來,所謂隱者實際上是以退為進,逼朝廷作出更多讓步罷了。胡說八道,别介意啊。”
盧畫家愣了愣,湊近畫作審視一番,笑道:“小姐貴姓?”
“免貴姓芮……”
“芮小姐受過專業繪畫訓練?”
“沒有啊,真是隨便說說……”
盧畫家笑了笑,道:“沒受過專業訓練能領悟出畫意,芮小姐已經很不簡單了。”
出於好奇,當然也有點不服氣,芮芸問道:“請問盧老師這幅畫究竟表達什麼意思?”
盧畫家顯然經常給外行做科普,徐徐道:“首先隱者手裡握著卷什麼書?《三字經》;其次亭子旁邊的樹叫蓮子樹,麥熟時節開花;書童穿著紅衣服,顯然家裡有喜事,什麼喜事呢……”
芮芸恍然大悟:“隱者夫人生了個兒子,書童上山報喜!隱者雖厭倦官場傾軋隱居山野,還心繫家裡分娩的夫人,並準備好《三字經》留著日後教導孩子!”
“嗬嗬,芮小姐悟性很強啊,”盧畫家指著不遠處兩幅畫道,“那邊也是鄙人的習作,來指點指點?”
“好啊。”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芮芸對這種猜謎式的畫作產生濃厚興趣,連說帶評論再接受科普,在展室裡呆了三個多小時。
target="_blank">-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