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點撥,兩人終於想通了,爽快地在調解書上簽字離開。
等司法助理也出門,齊曉曉板著臉說:“别說話!别在我面前表功!知道你調解有方,以後我也能做到!”
“相信齊曉曉同誌在基層鍛鍊過程中迅速成長。”白鈺一本正經道。
“少陰陽怪氣!”
齊曉曉喝道,“有件事向你通報一下,莊驥東從省城引薦了位大老闆準備在苠原投資,初步設想我上次看中的老街到蘆溝村那十多公裡荒地……”
她眉飛色舞介紹了桃李園的遠景規劃,特别點出“桃李滿天下”的創意。
長長思忖,白鈺道:“總投資700萬年底前到位500萬,如果不借銀行貸款的話真是大手筆了……”
“淨投資,一分錢不用借!”齊曉曉強調道,“說白了吧人家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謝天謝地,你也終於明白官場商界門道了,有進步。”白鈺微笑道。
“别儘說風涼話,莊驥東要求你儘快列入經濟發展規劃,協助展克鵬立項辦手續,爭取早日把項目落地!”
白鈺搖搖頭:“500萬投資我熱烈歡迎,可桃李園搞不起來,建議你會同莊驥東重新評估、規劃,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案。”
齊曉曉目光一凝,道:“喂,白鈺你不是小心眼的人吧,不會因為我陪莊驥東跑了兩三天就吃醋,連帶著項目都否決了!”
“我的天,從何而來的飛醋?我在談工作好不好?”白鈺哭笑不得,“齊曉曉同誌,作為理工科出身,土壤酸堿性懂不懂?那一帶荒地緊靠蘆花河,向來鹽堿泛化種啥啥不長,所以長期撂荒在那兒,風水不好隻是民間傳說,齊曉曉同誌!”
“是嗎……”
“你瞧見那一帶野草長得茂密,可樹呢?偶爾有幾棵半死不活,枝條稀疏瘦弱,說明根係吸收不到營養啊!”
“不對!”齊曉曉道,“上世紀那邊也是野樹林,長滿了樹,大鍊鋼時才砍掉!”
“以前長的是怪柳和白榆,本來就是專門用於改造鹽堿地和整固河壩的樹種。後來蘆花河的分支河流越來越多,無須考慮洪水漫堤問題,加上怪柳白榆缺乏經濟價值,沒必要花費代價人工種植。”
齊曉曉一拍桌子喝道:“這麼重要的情況你為何不早說?!”
白鈺道:“你也沒問過啊!上次沒說完你就走了,沒有就那一帶種植問題繼續探討。”
“還不是你那個討厭的女朋友打岔!”齊曉曉惱道,出了會兒神又問,“你有研究,覺得種什麼好?事關幾百萬投資呢,不是小數!”
白鈺不吱聲起身就走。
“喂,白鈺!白鈺,問你話呢!”
齊曉曉急得站了起來,白鈺甩頭道:“又不是你拉來的項目,著什麼急?叫莊驥東找我!”
想想啞然失笑。
莊驥東引進的項目卻擺譜似的自己不說,讓她向白鈺傳達,白鈺又不是土捏的泥人當然反感了。
過去委婉複述了白鈺的意思,莊驥東臉色凝重,好一會兒感慨道:“高考化學我差點得滿分,可土壤酸堿度這種初中學的知識放到實際工作中就忽略了,我們兩位理科生加起來都沒白鈺文科生的見識,說明什麼?到基層曆練確實大有必要!好,我過去向他請教。”
莊驥東不愧能屈能伸的牛皮糖,十分鐘後笑容滿面來到白鈺辦公室,打著哈哈說:
“疏忽了,我們都疏忽了,鹽堿地怎麼可能長桃李呢,幸虧白鄉長友情提醒,不然幾百萬扔下水還稀裡糊塗!白鄉長手裡有啥好項目,那位展老闆還在苠原等訊息,一放幾百萬可就跑了。”
白鈺沉穩地翻了翻筆記,微笑道:“剛才有件事忘了說,今年是苠原鄉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特别是道路建設的關鍵之年,我們打算勒緊腰帶過苦日子,擴建修葺苠原往縣城、國道、省道等方向的道路,為苠原今後大踏步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要想富多修路,好事啊。”莊驥東隨口應道。
“但今年從縣到鄉都在收縮財政盤子,縣裡支援力度有限,我考慮以財政所向民間集資方式籌集資金,簡書計態度不明,我估計反對居多……”
“發展經濟不能怕花錢,我支援!”
莊驥東這方面倒挺開明,不是縛手縛腳的性格。
白鈺歎息道:“就算集資修路,總盤子還不夠,必須要藉助外力,本來國家、省市三個渠道扶貧資金都有修路專項費用,今年摘帽已成定局恐怕是沒指望了,所以……恐怕要麻煩莊鄉長向孃家求援,大力支援貧困鄉基礎建設……”
“孃家?”
莊驥東眼珠一轉悟出他指的是省紅會,倒犯了難,沉吟道,“外界都以為省紅會有錢,其實也是有一分錢辦一分錢事,年初預算就打得滿滿的很難有調劑空間……”
“憑莊鄉長在省紅會的人脈和影響力,多做些工作批個兩三千萬不成問題吧?”白鈺含笑道,“我那邊也同步推進,請京都農科院專家專程過來做可行性分析,早日把種植項目敲定下來。”
好嘛,擺明瞭要做生意,你幫我,我也幫你。
莊驥東也非好捏的柿子,立即道:“白鄉長啊白鄉長,省紅會那邊掏的真金白銀;京都農科院專家……我打幾個電話也能設法聯絡兩三位,不能這樣‘同步推進’吧?”
白鈺憨笑道:“你聯絡來的專家漫天撒網,可行性研究起碼得三四個月;我其實已做了將近一年的調查分析,請專家過來純粹做二選一的選擇題,效率怎麼樣?還有,不管種什麼前期準備工作總要做的,怎麼做,分哪些步驟,有什麼注意事項,展老闆懂嗎?”
實質是問,你懂嗎?
莊驥東老老實實道:“我不懂,等項目確定下來還得白鄉長多指點。”
白鈺還是一臉憨笑:“所以省紅會那邊……”
“我明天就跑趟省城!”莊驥東無奈道。
突然間有種感覺,自己為正白鈺為副,好像並沒有在氣勢壓住對方,相反工作方面被白鈺掌握了主動權。
為什麼,初來乍到情況還不是很瞭解?
似乎不單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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