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驊自知小心過了頭,臉上掛不住,當即怒火上湧,身周仙氣瀰漫更甚,正要再下狠手時,卻見那山巒突然間崩碎開來,化作無數泥沙,夾雜著漫天水汽簌簌落下,如下了一場沙水之雨。
隻見落沙之中有一道人影自遠處走來,不疾不徐。
在那山巒崩碎時,龔驊感受到了一股厚重沉穩的禪意,便是沉聲道:“大慈國的朋友,這事不是你該插手的。”
便見苦榆從那沙雨中現身,開口說道:“我不是大慈國人,我隻是碰巧修了禪意而已…”
蘇異散了十念阿修羅,問道:“大師怎麼來了?”
苦榆面露微笑,道:“察覺到小客人可能遇上了困難,便來了。”
蘇異見他如此待己,略感愧疚,卻張口無語,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不是大慈國人…”龔驊盯著苦榆看了片刻,目光最後落在招魂幡上,皺眉道:“你是南釗陰曹的人。”
苦榆從不說假話,對誰都是一樣,此時也是如實答道:“正是。”
“兩個南釗國人…”龔驊卻是嗤笑道:“你們莫不是因為打了一場小勝仗,便自以為能與我大宋分庭抗禮,敢將手伸到西邊來了?”
龔驊是完完全全猜錯了方向,見兩個南釗人出現在大宋西平,還與自己大打出手,便認為他們是自信心膨脹後的南釗國派出來的高級探子。
但這樣的推論確實是十分合情理。
“我想閣下是誤會了,我到貴國的目的與戰事並無關聯,這位朋友也並不是南釗…”
龔驊顯然不可能會相信這種笨拙的言辭,未等苦榆說完便打斷道:“廢話少說,無論你們目的何在,都斷無安然離去的可能…想走?那便先打贏我再說。”
就算知道了蘇異和苦榆並不是什麼探子,龔驊也不可能放兩人離開,光是阻撓追捕俞南舟一事,便已經足夠讓他惱火的了。
苦榆有心自辯,奈何嘴笨,還沒想好該如何說,便見七寶浮屠塔已經朝自己砸了過來,隻能被迫招架。
他抬手捏出一個手印,朝前打去,口中發出一聲低喝,便有一陣禪意湧出,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掌,打在了七寶塔身上。
寶塔被震得淩空轉圈,片刻過後兩股勁力才分出了高下,卻是苦榆略勝一籌。
七寶塔滴溜溜地飄向了龔驊。
說起來他還真是倒黴,七寶塔在六道神通面前沒有優勢也就罷了,這次來了一個修煉禪意的苦榆,卻同樣是個不太依賴靈氣的主。
佛門的禪意並不如何講究對氣府的修煉,雖然佛修多有兼修氣府的,但更多的還是側重於對禪意的磨練,加之苦榆境界要更高些,那七寶塔在龔驊手中便愣是起不到半點作用。
一件聞名大宋的法器落得如此遭遇,他也是鬱悶不已。
隻不過七寶塔奈何不了苦榆,苦榆卻也奈何不了龔驊。
他所修煉的不動禪意比起隻能捱打的萬死菩薩並沒有好多少,自保一流,卻鮮有製敵的手段。
其實並不止不動禪意是如此,佛家講究慈悲,故而所有的禪意都是偏向於溫和。
強大,但無殺意,難以傷人,即使是最猛烈的金剛禪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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