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才回到的市區，簡妍家的老房子在市郊，一個老舊的居民小區，年久失修又常年不住，房子已經很破了。

附近的鄰居幾乎搬走的搬走，賣房的賣房，想看眼老鄰居都很難。

程寰驅車去市區買些東西，回來時，就看到簡妍在樓下和幾個鄰居大媽聊天，他走過去時，簡妍也和她們告了别。

“都認識？”程寰隨口一問。

“不算，都是新搬來的。”

他便沒再問其他，自從墓地回來簡妍的狀態就不太好，程寰也不想為難她，兩人上了樓，他將東西一一佈置更換，簡妍則進了廚房，開始淘米做飯。

“别做飯了，我們訂餐吧。”程寰不想她太勞累。

簡妍則搖搖頭，“晚上我姑姑，姑父，還有其他一些親戚會過來，我還是做些吧。”

“那我幫你吧。”

“不用！”簡妍拒絕的太快，也太激烈，以至於整句話脫口她自己都有些尷尬，下意識又忙補了句，“這、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去休息下吧，就一頓飯，我一會兒就做好了。”

“那也行。”程寰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去了客廳。

嗡嗡嗡——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

看著螢幕上跳動的‘程夫人’三個字，程寰直接關了手機。

不過半個小時，簡妍炒好了三個菜，一一放在桌上，又啟了瓶紅酒，倒了兩杯後，才看向程寰，“咱們先吃吧，我姑姑不在本市，來的會晚一些，先不等他們了。”

程寰複雜的眸光深邃，卻在看了她兩秒後，欣然的點點頭，走過來落座。

簡妍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杯，仰頭一飲而儘。

程寰微皺了下眉，“别喝太急。”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們認識挺長時間了吧。”

“嗯，算下來一年多了。”算上中間她離開的幾個月。

簡妍輕低下了頭，白熾的光線下她的面容看不太清晰。

程寰看著她，剛才她去衝了個澡，還換了身衣服，畫了精緻的妝容，此時的她和初次見面時有點像。

“一晃剛一年多啊，還以為已經很久了呢。”簡妍淡然的扯了下唇，單手托腮又看向了他，“你和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卻還稀裡糊塗的走到了一起，這是緣分嗎。”

程寰深歎了口氣，將一杯酒灌下，他握住了簡妍的手，這一次，簡妍躲開了。

不僅躲開，甚至還推開了他。

像躲避瘟神，逃避垃圾一樣，嫌棄的目光帶出從未有過的恨意，或者應該說壓製已久的恨，怒，一股腦的都在這一刻徹底爆起。

程寰愣住了。

簡妍起身時一把掀翻了整張桌，她輕笑了聲，“你一定覺得我很傻是吧，傻傻的被你騙，被你利用，被你弄得聲名狼藉，還自以為是的想逃走，認為可以擺脫你，重新生活，結果你用事實證明，一切都是我在癡人說夢。”

眼淚流淌了下來，簡妍沒有要擦去的意思。

她隻是看著他，複雜，又幽怨的目光如果能化作有形，此刻一定刺的程寰千瘡百孔。

“我就想知道，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的心是不是肉長得，為什麼能這麼狠！我爸媽和你有多大的仇怨，你要這麼對他們，就算你們程家人的命生來高貴，我爸媽當年車禍害死了你爸，但天理昭昭，警方都沒判他們罪，你又憑什麼來充當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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