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的包廂裡,岑韻和霍惟安並肩坐著,卻是貌合神離。
以前她總會絞儘腦汁的炒熱氛圍,可今天卻隻懶懶倚在角落的沙發上,悶聲喝著果汁。
霍惟安多掃了她兩眼,卻懶得過問。
酒過三巡,她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剛要推門,卻忽的聽見裡面有人提到了自己。
包廂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恰能看到霍惟安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
因為是私宴,又是認識了小二十年的朋友,他不像是在外人面前冷冰冰的樣子,此刻慵懶的靠在椅子上。
席間喝了幾杯酒,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裡蘊著霧氣。
酒意加持,說的話都顯得真了幾分。
“惟安,沒想到你真和岑韻結婚了,嘖嘖,真愛啊。
”發小出國多年,聽說他倆結婚的訊息既覺得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你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
那人語氣裡夾雜著嘲弄,“雖說她是岑家的真千金,但當初你可沒少跟我們一塊欺負她,怎麼,虐出感情了?”
岑韻推門的動作僵住,鬼使神差的站在原地,期待他的回答。
霍惟安愣了一秒,目光淡淡從面前的紅酒杯上略過。
“想多了。
”“嗐,我就說嘛,人家岑妤又美又善良你沒理由放著對你有救命之恩的岑妤不要,偏偏選一個沒教養的村姑,更何況你們之間不過是一紙婚約,你要是不想履行,沒人敢……”岑家那對真假千金的事一直是圈子裡熱聊的話題,然而今天因為有霍惟安在,此話一出場子瞬間冷了下來。
發小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多嘴,趕緊尷尬的笑笑,“我就是沒想到你會娶她。
”霍惟安沒解釋,思緒卻已經飄遠。
他跟他媽不對付了半輩子,娶岑韻不過是故意噁心霍家人罷了。
他扯鬆了領結,無名指的婚戒在燈光下晃出一道光芒。
他皺著眉,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一絲暗色,“她離了我就活不成,麻煩。
”聽著像是岑韻賴著他不走,眾人彼此交換個眼神,皆露出瞭然神色。
圈子裡的人誰不知道岑韻對霍惟安一見鐘情,從九歲的時候就死皮賴臉的粘著他,做了十多年的舔狗。
倒是可憐了霍惟安。
明明有心上人,卻被岑韻逼著分了手,還讓他的白月光遠走國外,委屈了這麼年等到岑家破產才敢回來。
“要我說,你欠岑韻和岑家的早就還完了……”岑妤雖然是假千金,但跟了霍惟安這麼多年,早該有名分了。
岑韻已經聽不清他們後面聊了什麼。
她靜靜合上門,走到陽台上,麻木的吹著夜風。
她倚在欄杆上,怔怔盯著無名指的戒指,片刻後,摘下,扔進口袋裡。
半小時後,宴會結束,霍惟安從包廂裡出來。
岑韻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按理說伺候霍惟安這種事輪不到她親手去做,可她還是熟練的把他扶到副駕駛,體貼的樣子讓那幫發小們羨慕不已。
回到家,岑韻一改常態沒有幫他仔細擦拭身體,反而是漠然的把他扔到沙發上,轉身走進臥室。
剛洗完澡,霍惟安炙熱的身軀貼到她身後,大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抵到牆上。
他少有這樣熱情的時候,換做平常岑韻恐怕早就高興的湊上去了。
可今天,她卻掙開他的束縛,親手將旖旎的氛圍打破。
“我們離婚吧。
”一陣冷風吹過,房裡一片死寂。
霍惟安酒醒,掀起眼皮涼涼掃了她一眼。
“鬨什麼?”
他打開房間的燈,昏黃的燈光穿過他額前細碎的髮梢,映的他眉眼越發冷厲。
岑韻神情自然的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擬好的離婚協議。
三年前岑家破產,霍惟安答應出資幫岑家渡過難關。
岑家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同時也是為了成全他和岑妤多年的感情,答應他們兩人結婚,誰知就在訂婚前夜她稀裡糊塗的爬上霍惟安的床。
岑韻是岑家的真千金,九歲那年被岑家找回,比起更像個千金大小姐的岑妤,她這麼多年一直在岑家沒有什麼存在感,家人也更喜歡岑妤多一些。
這場意外讓岑妤傷心出國,霍惟安為了應付家裡人不得已娶了她,而岑家人則是恨透了她,除了媽媽以外全都和她斷絕了關係。
如今看來霍惟安心裡始終隻有岑妤一個人。
她不想爭了,也沒心思再爭下去。
“簽了字,咱們就兩清。
”她風輕雲淡的說著,嘴角甚至露出解脫般的笑容。
她不再揪著霍太太這個名號不放。
連帶著霍惟安,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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