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裡一時沒了聲音，肖念夜眉眼冷凝。

幾秒後，一道女聲響起：“婉婉，你沒事吧？”

這聲音，是林舒雅的。

肖念夜繃緊的指尖微鬆，他扯了扯領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而林舒雅也沒想到，她去洗個毛巾的功夫，婉婉居然會從床上掉下來。

她費了好大力氣將人扶上床，而遲婉婉酒勁上頭，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林舒雅替她擦了擦臉，這才注意到，遲婉婉的手機還在地上。

她隨手撿起放在床頭櫃上，完全沒發覺，剛才遲婉婉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遲婉婉睡著後，眉心還皺著，唇邊偶爾溢位幾個字音。

林舒雅收拾妥當後，隨手將房間裡的燈關閉，室內驟然遁入一片黑暗。

另一邊。

通話已經被肖念夜切斷，他掀眸瞥了眼窗外的夜色。

不知怎的，遲婉婉剛才帶著哭腔的聲音，此刻不斷在他腦海中迴響。

肖念夜心中透出一抹煩躁，他抬手按了兩下眉心。

這時，他隨手丟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兩下。

他瞥了眼來電，微微怔了下，很快便接聽。

“媽，怎麼了？”

“夜夜，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嗎？”紀茶芝問道。

“沒，已經忙完了。”頓了下，肖念夜道，“媽，您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有事找我？”

“可不是嘛，今天關於你的緋聞，在熱搜上掛了一天，我就是想睡著都難。”紀茶芝聲音帶笑，語氣也帶著幾分調侃。

肖念夜這一天忙得焦頭爛額，哪裡有時間去看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

他聽見紀茶芝這麼一說，眼底也浮出一絲困惑。

紀茶芝識人無數，看見那熱搜的第一眼，就知道又是有人想要作妖。

以她兒子的性子，倘若真看上誰家姑娘，那也是大大方方的追求，何必跑到榕城去玩“夜會”這一套。

她見話筒那邊沉默，便收斂了笑意：“夜夜，熱搜上那位，如果不是你中意的，趁早撇清關係。若任其含糊其辭的發展，保不齊又會傳出什麼花來。”

這種玩手段的女人，紀茶芝一向不喜。

況且她敢斷定，米氏那位副總，絕對不是夜夜喜歡的類型。

紀茶芝話音宛轉，肖念夜就算沒看到新文，也推測出了大概。

他淡聲道：“媽，我知道了，我會處理，您早些休息。”

“嗯，你明天就從榕城回來了吧，下飛機記得告訴我一聲。”叮囑了幾句，紀茶芝便掛了電話。

肖念夜隨後點開熱搜，雖然熱度已經降了許多，不過肖念夜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標題。

他面無表情的點開那兩張照片，眸光愈發冷淡。

幾秒後，他唇邊溢位一聲冷笑。

肖念夜撥了一通電話，簡短的交代幾句後掛斷。

室內安靜的出奇，他隨手點燃一支菸，煙霧散開的刹那，突然想起遲婉婉那通電話。

所以，她也是看了那新聞，才情緒反常？

肖念夜垂了下眸，遮住了眼底大片幽光，眉目卻更加深暗。

室外天色亮起時，遲婉婉迷迷糊糊睜開眼，頭疼的讓她忍不住呲了呲牙。

正巧林舒雅端著一杯溫水過來，見她醒來，鬆了口氣：“婉婉，你可算醒了，你知道你昨天喝了多少嗎？”

她的語氣中帶著責難，遲婉婉卻有些斷片。

林舒雅沒好氣的將水杯塞到她手裡：“我算是看出來了，以後千萬不能讓你沾到酒，簡直太嚇人了。”

遲婉婉抿了口溫水，腦海閃過幾個片段。

她想起來了，她昨天的確是心情不好，拉著林舒雅要喝酒。

可是喝著喝著，她就沒什麼意識了。

遲婉婉晃了晃頭，隱隱約約記得，她醉酒時……好像聽見了肖念夜的聲音？

林舒雅又忙著替她找治頭疼的藥，遲婉婉瞥見床頭櫃上的手機，伸手拿了過來。

點亮螢幕的一刹，遲婉婉瞳孔一縮。

螢幕停留在通話介面，最新的一條，通話時間才一分多鐘。

而那個名字，是肖念夜。

所以她腦海裡模糊不清的片段……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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