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出警局之時,室外又飄起了雪花,寒風格外凜冽。
緩步下了台階,沈安情偏頭,唇瓣微啟:“今天的事情,多謝墨總了。”
墨耀辰清雋俊逸的容顏上沒什麼表情,隻淡淡“嗯”了個字音。
沈安情又補了句:“我欠墨總一個人情,改日墨總若有要求,儘管開口。”
她話落,身側人的腳步突然頓住,定定瞥她一眼,帶著無限深意。
她愣了下,還想出聲,卻聽一串手機鈴聲響起。
墨耀辰朝她比了個手勢,走遠兩步接起。
沈安情突然想起,她在餐廳門口遇見墨耀辰時,對方正在跟人談話,許是工作上的事情。
眼下墨耀辰出來這麼久,豈不是因為她,耽誤了工作?
想到這,她心裡的情緒也愈發覆雜。
幾分鐘後,墨耀辰掛斷電話,她便輕緩出聲:“墨總若是還有事情要辦,我便不耽誤墨總時間了,改日定會當面道謝。”
“謝字就不必了。”
墨耀辰淡淡吐出幾個字眼,抬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衝著她輕微挑眉:“上車,我送你回酒店。”
這動作格外紳士,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
沈安情眼睫輕垂了下,在他注視之下,緩步上了車。
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單身狗,唐伊然故作鎮定的打開後排車門,自覺的鑽了進去,安靜乖巧的不像話。
車輛啟動,碾過一地落雪離去。
與此同時,另一處。
眼看過了規定的期限,姚惜柔還是沒有收到任何計劃成功的通知,更聯絡不上齊越等人。
她不傻,反應了一陣便發覺,事情有可能敗露了。
她縮在房間角落,顫抖著指尖,撥通了一個電話。
好在鈴音沒響幾聲,電話便被接起。
“阿銘……”姚惜柔幾乎是帶著哭腔喚了一句。
而話筒另一邊的高睿銘,卻顯得格外冷淡:“你找我有事?”
一聽這聲音,姚惜柔胸腔裡的懼怕全都化成了委屈心酸,她咬著唇道:“我就是想你了,想給你打個電話,這也不行嗎?”
“惜柔,我很忙。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掛了……”
“等等……”姚惜柔攔住她,捏著指尖,哽嚥著說,“阿銘,我在榕城……你來接我好不好,我生病了,很想見你。”
這話當然是假的,她知道,如果事情暴露,她根本就無法走出榕城,早晚會被警察找到。
她隻是心裡還抱著一絲期盼,萬一高睿銘心裡還有她……
然而結果終究讓她失望。
高睿銘隻當她又在找藉口,冷冷丟下一句話:“惜柔,你這樣讓我很困擾,你别再胡鬨了,我的耐心有限。”
字音落地,電話啪的一聲被掛斷。
姚惜柔滿眶的淚珠頃刻砸了下來,哭的眼前模糊一片。
無論是她千裡迢迢跑來帝都,還是她對付沈安情,為的全都是挽回昔日的愛人。
可結果事與願違,此刻她才知道,一起都隻是徒勞。
她為了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甚至去算計另外一個女人的清白。
既然如此,她又是何苦呢?
大概是那兩句不留情面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清醒,姚惜柔從未覺得,像現在這般厭惡自己。
她閉了下眼,唇角弧度苦澀。
半晌,她抬手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室外的雪下的越來越大了,黑車緩緩停在酒店門前。
幾人進了門,沈安情還沒來得及出聲,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一旁的唐伊然也疑惑的嘀咕:“這麼晚了,誰還會打電話過來啊?”
說話間,沈安情隨手接起:“你好,哪位?”
話筒靜了幾秒,隱隱約約有呼吸聲傳來。
沈安情輕微眯眼,尾音涼了下去:“姚惜柔?”
她用的是疑問句,語調卻篤定無比。
墨耀辰眸光閃爍了下,瞳色深遠。
一旁的唐伊然也瞪大眼,沒想到姚惜柔居然還敢打來電話。
“沈安情……”姚惜柔的哭腔傳來,“你知道嗎,我真的特别討厭你……原本我和阿銘感情好好的,可他一見了你,就要跟我分手……我想著,如果你有了戀人,或許阿銘就會放棄,但今日我才發現,原來我責怪不了任何人,他隻是不愛我了而已……”
她這幾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情緒也很怪異,沈安情心底泛出一絲疑惑,卻不動聲色的沒有出聲。
話筒裡,姚惜柔似是哭夠了,又自嘲的道:“也是我傻,才會這麼久都看不透,還聽信他人挑撥。沈安情,我承認,今天的事情是我算計了你。作為賠償,我給你句忠告……小心身邊人。”
話落,電話便被切斷。
沈安情盯著暗下去的螢幕,眸光寸寸泛涼,轉身就要朝外走。
“安情,你去哪?”唐伊然一懵。
“警局。”
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隱約讓沈安情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似是……暴風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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