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丘點點頭,沒再說話,但心中不由對老爺子今晚的表現感到十分驚奇。
今晚老爺子的表現,不敢說絕對的處變不驚,但也是超乎常人的鎮定。
而且他的思維邏輯也非常清晰,全然看不出患有老年癡呆的影子。
就在他以為老爺子大腦或許已經有了好轉的時候,他赫然發現,老爺子的右手指縫中,一直藏著一支十分迷你的圓珠筆。
而他,也一直在不斷的用筆尖悄悄戳著左手的手掌心。
他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老爺子的左手掌心,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字,而且老爺子每用力戳一下手掌心,就會低頭悄悄看一眼手掌中寫的那些小字。
安崇丘甚至發現,老爺子手掌心一直被戳的位置,幾個點已經被戳的深深凹陷進去,就連皮膚都因不斷的戳動而破損,圓珠筆的墨水甚至都滲透進了皮膚裡,形成了類似老刺青一樣的痕跡。
雖然看不清老爺子手掌上寫的什麼,但安崇丘也能猜得出,那一定是老爺子自己寫下、用來不斷提醒他自己的文字。
安崇丘心疼之餘,也不禁悄悄往老爺子身邊靠了靠,待老爺子下一次用圓珠筆戳手掌心,並且偷看掌心文字的時候,安崇丘才看清上面寫的三行字。
“成蹊、長纓已去整整二十年;”
“蒙辰兒未婚妻救命之恩;”
“辰兒尚未歸。”
看到這三行字,安崇丘鼻子一酸,眼眶也不禁一陣濕熱。
他看得出,老爺子寫下這三行字的時候,內心一定非常痛苦。
他也看得出,老爺子之所以寫下這三行字,恐怕就是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
為人子女,見到父親如此艱難要記住他自己的女兒、女婿已經死了二十年、他的外孫至今還沒找到,安崇丘心中更是心疼無比。
隻是,他心裡也很清楚,這種事情,自己沒法勸,隻能讓老爺子自己消化。
很快,安凱風便將安家在紐約的保鏢,一個不落的全部召集到了演出場館附近。
待人到齊之後,安凱風便對老爺子和老太太說道:“爸、媽,人都到了,咱們可以走了。”
安老爺子點了點頭,非常客氣的對費可欣說道:“費小姐,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感謝你的幫忙!回頭你留一下崇丘、凱風的聯絡方式,如果以後有用得著安家的,安家一定不遺餘力!”
費可欣忙道:“安老先生您太客氣了,我做這些,也完全是為了報恩,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她又道:“恩公囑咐我一定要把您和諸位送到安全地帶,所以,我還是跟您諸位一起走吧!”
安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拱手道:“那便辛苦費小姐了!”
費可欣想起什麼,問道:“對了,剛才袁師抱出去的那個女人的屍體,不知諸位打算如何處置,若是暫時不方便,我可以先安排一個安全的地方妥善安放。”
安老爺子便道:“我想請法醫做個屍檢,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不過眼下確實騰不出精力,就辛苦費小姐暫時幫忙安頓一下,待安家緩過來之後,再與你聯絡取回。”
“沒問題!”費可欣爽快的答應下來,道:“那我稍後就讓人把屍體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就先離開這裡吧。”
這時候,一旁的老太太忽然想起什麼,關切的問道:“費小姐,不知先前接待我們的陳小姐在不在?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
費可欣忙道:“您放心,陳小姐很好,就在外面。”
“好。”老太太鬆了口氣,道:“那咱們就出去吧,我順便也去跟陳小姐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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