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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s繼續說,“我之前應該見過黑澤,在我十歲的時候。”
“那時候他從陽台闖進我的房間,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裡全是惡意。”
“那時候,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跟我長得這麼像的人,隻是當時黑澤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還帶著血,我當時以為黑澤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於是大喊救命。”
回想起這段記憶,lucas臉色並不好。
“黑澤聽到我大喊立即朝我撲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掐住我的脖子。”
“他力氣非常大,我掙脫不開,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死亡威脅,並且我知道,他絕對有殺死我的能力。”
“可在我覺得要死的時候,他停手了。”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神裡不像剛才那麼冷,透著一股脆弱和茫然。”
Lucas長歎一聲,“其實當時我隱隱地就覺得,這前後不是一個人,因為之前的黑澤,是抱著一定要殺死我的目的,可後來這個人,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孩。”
“再後來,我母親來了,將黑澤帶走,然後和我說,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當時的經曆對我來說,實在是不算好,所以我也下意識地把它當成一場夢。”
“直到最近聽那位藍眼睛的女人跟另一個男人說,黑澤人格分裂的時候,我才想起那個孩子。”
藍眼睛的女人還有男人,大概指的是葉竹和魏池。
傅寧希沒想到黑澤在小的時候,還找過lucas,她想那時候渾身是血的黑澤,很有可能是被剛挖出蠱蟲。
傅寧希的心,又沉了下來,她為赫連夜感到心疼。
Lucas繼續道,“我雖然不明白我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黑澤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和我母親都有責任。”
“你想替你母親贖罪?”傅寧希道,當初lucas對赫連夜說的話,她也聽到了,“不過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Lucas頓了頓,“因為你幫了我,跟你說這些話,也不是想讓你幫我,隻是想找個人傾訴,在這裡,我目前也隻能跟你說話。”
島上的傭人畏懼黑澤,都不敢跟lucas搭話。
Lucas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在島上遊蕩著。
他不是沒想過逃跑,但脖子上的項圈,卻在提醒他,如果趕跑,立即粉身碎骨。
可在島上太過孤單,於是他找了傅寧希。
而且,他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才找傅寧希,“我曾經聽神父說過,人格分裂,分裂的不僅是人格,還是靈魂。”
傅寧希眸色微沉,“為什麼這麼說。”
這話跟赤練和她說得一樣。
是巧合麼?
Lucas道,“當時我也是這麼問的,教父反問我一個問題,如果你一個沒有了記憶,然後生活在一個全新的環境下,那他還是過去的他麼?”
傅寧希皺眉,那這個人,會成為一個全新的人,有一個新的記憶,新的社會關係,甚至性格都會跟過去大步相同。
猛然間,傅寧希懂了那位神父所表達的意思。
“當一句身體裡出現兩個完全相反的人格,就等於一句身體裡承載著兩具不完整的靈魂。”傅寧希說。
Lucas頷首,“神父的話,沒有辦法用科學解釋,他還跟我說,如果有一個願意主動消失,那就會真的消失。”
可黑澤會主動消失麼,顯然不會。
Lucas深吸一口氣,“說這些的目的,是希望你不要把黑澤單純地當成一個人格分裂的瘋子,他是一個有著自己情感的人,會難過會悲傷。”
傅寧希在亭子裡沉默了許久,直到lucas離開,她都沒有意識到。
她不得不承認lucas說的話或許是真的,而在過去她確實沒有把黑澤當成一個正常人來看。
隻是當成赫連夜的附屬人格。
可如果按照lucas說的那樣,黑澤也是獨立的人。
他和赫連夜一樣遭遇過很多的事。
但傅寧希對黑澤生不起同情,畢竟他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可心底卻又對黑澤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感。
另一邊,lucas剛回到自己房間,便看到裡面坐著的黑澤。
“弟弟。”黑澤勾唇笑著,眼神裡確實冷著的,“我本來隻是想把你當寵物圈養在這裡,可你母親實在是太不安分。”
Lucas冷聲問,“你想做什麼?”
黑澤起身走到lucas面前,冰冷的眸子,直視著lucas的眼睛,“想讓你體驗一下,我曾經受過的苦,畢竟我們是親兄弟。”
黑澤的一隻手扒開lucas的胸膛,露出他潔白的胸膛,而後把手放到他的心口上。
一隻黑色蟲子,緩緩從黑澤袖口爬出。
Lucas想走,可脖子上的項圈卻傳來一陣電流,他動彈不得。
蟲子咬破lucas的皮膚,鑽進lucas的心口。
葉竹站在的角落裡,目睹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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