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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售貨員這種開死工資的人,一個暖瓶可能要她半個月的工資。
可看眼前這小姑孃的裝扮,一個暖瓶對她而言可能根本不算什麼。
這暖瓶一看就是這小姑娘弄壞的,要是這小姑娘不賠,就得是售貨員賠,又不差那點錢,何苦為難一個售貨員呢?
陳真真都快憋屈死了。
那熱水瓶真的不是她弄壞的,結果現在被賴上不說,還無緣無故的被要挾。
這些人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她把手裡的工業票往那兒一拍,冷聲道:“我並不缺錢和票,但有些責任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絕對不會替别人承擔!
你要是真想去派出所,那咱們就一起去!”
夏黎本來也是想買些備品的,結果見到這邊吵來吵去,一時半會兒應該也買不上東西,心裡歎了一口氣。
夏大寶站在夏黎身旁,轉頭看向自家小姑姑,詢問道:“小姑姑,咱們今天還買鏡子嗎?”
家裡就一面鏡子,用起來不太方便。
剛才小姑姑說要來買三個,人手一個不用搶。
但看現在這樣,真要等他們吵完,買上鏡子能不能坐上回去的船都不一定。
夏黎想了想,歎息道:“買吧,來一趟不容易。
坐一趟船來回好幾個小時,幾面鏡子支不起我再來一次的慾望。”
說著,她走上前,視線落到崩了一地的碎暖瓶的地上,問一臉氣呼呼,長相清秀氣質卻有些高傲的小姑娘。
“暖瓶炸了,你受傷了沒?”
陳真真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在萬夫所指的時候,居然會有人問她受沒受傷。
那股憋在心裡,讓她一直堅持沒哭的那口氣,頓時就散了。
委屈襲上心頭,“哇!”的一聲哭出來,拽了拽自己有些濕的軍裝褲子,露出裡面有些發紅的小腿。
“沒崩壞,就是燙的有點疼。”
售後員和管理看到小姑娘被燙紅了的小腿,頓時被嚇了一跳。
管理連忙道:“唉呀,快拿涼水沖沖,别一會兒起泡了!”
陳真真哭著道:“真的不是我弄壞的!”
夏黎一言難儘的看著小姑娘,轉頭對一臉不相信的兩人,示意他們兩個人看地上的碎片。
“這暖壺一看就是炸開的,如果是這小姑娘不小心踢倒碎的,撐死也就隻是裡面的內膽碎裂,不至於炸成這麼大的面積。”
這年頭的暖水壺都是鐵皮暖水壺,可沒有後世塑料的那麼容易壞。
售貨員一點都不相信,“如果沒人碰他,他好好的放在那兒,怎麼會自己炸?”
夏黎看了她一眼,“你之前倒出去的是不是涼水?”
售貨員沒反應過來,點點頭。
“確實是涼水。”
夏黎:“冷熱交替,溫差太大,氣壓突然變化引起爆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哪怕沒人碰,他該爆也會爆。”
售貨員不太確認夏黎說的對不對,但聽到那些她聽不懂的詞彙,心裡下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為了不賠錢,連忙否認道:“我以前也這樣換過熱水,怎麼沒爆?”
夏黎淡漠的視線掃了她一眼,語氣輕飄飄的道:“那是你運氣好。”
眼見著售後員還要說話,夏黎道:“而且我不需要證明是不是因為你換熱水弄爆的暖水壺,隻要證明這暖水壺不是這小姑娘弄爆的就行。
行人路過,哪怕踢到暖水壺,暖水壺也絕對不至於這麼爆炸。”
說著她指了指暖水壺剝開的位置,“更何況你這暖水壺所在的位置基本上沒動,殘骸還和其他擺放的暖水壺在一塊。
如果真的被踢到可以震動到爆炸的程度,這暖水壺不可能在原地。
不信的話,你可以再拿幾個暖水壺試一試,原地爆炸了這些暖水壺算我的,不爆算你們的。”
陳真真從小就不是個能受委屈的人,當即把錢和票往櫃檯上一拍。
對夏黎道:“同誌,不用你的,我有!”
說著,他看向售貨員和管理人員,高聲道:“現在就給我拿五個暖水壺做實驗!如果要是爆炸,這六個水壺我都賠!
如果不爆,這六個暖水壺就你們自己解決,而且你們必須給我道歉!”
售貨員哪敢拿自己三個月的工資,和這兩個小祖宗做實驗?
一臉憋屈的不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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