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刹艱難的爬了起來。

他的眼中充滿著憤恨，但是同時，還帶著一絲絲的狂熱！

雖然說，夜刹受傷嚴重，甚至連行動都有些困難，但是在這一刻，他好像激發出了體內最後的一絲力氣！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北島先生的身上！

終於，他轉頭看向了秦羽，眼神有些複雜。

他怎麼都沒想到，最後能夠給他一點尊嚴的人，竟然是這個曾經他想要除之而後快的男人。

秦羽眼神淡然，見夜刹看向自己，他隻是淡淡的說到：“不需要感激我。”

夜刹依舊是深深的看著秦羽，過了好久，他才輕歎道：“我不可能活下來，對嗎？”

秦羽沒有半點隱瞞，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你應該很清楚的。”

夜刹笑了。

在明知道自己要死的情況之下，夜刹竟然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是釋然了一些。

“這些年，我活得的確很痛苦，死……對於我來說，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

夜刹原本木訥的臉上，在流露出釋然的笑容之後，竟然再次泛起淡淡的哀傷。

甚至連眼眶都有些紅潤。

秦羽微微動容。

其實在秦羽第一次見到夜刹的時候，就看的出來這個男人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

就像是夜刹所說的一樣，當初神塚找到了他，他也試圖反抗過，可是最終，卻依舊沒有堅持住自己的信念。

有可能是神塚對於夜刹來說簡直太過於可怕了，可怕到他連反抗的心思都被磨平。

然而，不管怎麼說，夜刹也是走錯了路。

這些年，夜刹的內心其實一直在糾結。

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但是他沒有辦法，他隻能沿著錯誤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直到……

可以徹底的解脫。

就像是現在這樣。

既然走錯了路，就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所以在這一刻，無論是秦羽還是夜刹，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必死！

即便秦羽知道他並非是想要走這條路，可是，卻依舊沒有要憐憫他的意思。

或者也可以說，秦羽對他最大的憐憫，就是讓他在臨死之前，遵循自己的本心一次！

夜刹緩緩的起身，此時已經來到了北島先生的面前。

“謝謝你，秦羽！”

夜刹誠懇的說到：“能夠讓我在死之前做一件讓自己可以安心的事情，比放過我的性命更加讓我感激！”

秦羽沒有說話。

在秦羽的眼中，夜刹未嘗不是一個可憐人。

夜刹也沒有等待秦羽的回覆，而是緩緩抬起了手，眼中，驟然閃過了一抹淩厲！

北島先生此時的傷勢要比夜刹慘烈的多。

要知道，北島先生身上的傷，完全是被秦羽用真正的蠻力所造成的。

那種拳拳到肉，活生生將骨頭打碎的感覺，讓北島先生險些喪失了意識。

然而，到了這一刻，他也意識到自己將死！

無論任何人，在死之前或許都無法保持淡定。

北島先生也是一樣。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即將要死在夜刹這個他從未看得起過的人手裡！

“你不能殺我！！！”

北島先生運足了渾身的力氣，大聲的對著夜刹吼道。

夜刹眯起了眼睛，冷漠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報複性的戲謔。

“哦？為什麼？”

還不等北島先生說話，夜刹繼續輕聲道：“難道你還要用神塚來壓我？你還想告訴我，我殺了你，神塚不會放過我，神王也不會放過我，是嗎？”

北島先生沒有說話。

夜刹則是繼續道：“你剛剛也聽到了，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這些嗎？”

北島先生之所以不說話，其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夜刹的了！

可是他依舊沒有放棄希望。

北島先生忽然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秦羽：“你不能讓他殺我！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秦羽卻隻是微微一笑。

“你的威脅，對於我也同樣沒有意義，不是嗎？”

北島先生卻忽然咆哮了起來。

“殺了我，深田亞美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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