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下了車。

秦越帶我們來的，是那家精神病院。

是他嶽父的精神病院。

“這裡，是隱藏著罪惡的地方。”秦越看著精神病院的住院部大樓，再次開口。“厲司琛，你真的很聰明，你裝瘋賣傻的進來，是想挖出這裡的秘密，你已經查到這裡了，真了不起……”

秦越聲音低沉，像是真的在佩服阿星。“可惜……那些人永遠比你想的更加警惕。”

“你們跟我過來。”秦越想要帶我們進去。

“秦醫生，醫院有規定不能帶外人……”門口，門衛警覺的攔住我們。

“他是病人，這是病人家屬。”秦越指了指阿星。

門衛對照平板看了一眼，查閱資料，見阿星確實曾經是這裡治療的病人才鬆了口氣。“好的秦醫生，您這邊……”

門衛的話還沒說完，一輛貨車突然往這邊撞了過來。

“嘭！”一聲。

阿星下意識伸手抱住我，把我緊緊護在懷裡，躲過了撞擊。

可秦越……卻被車撞了出去。

“逃……逃出去……”秦越的聲音很沙啞，幾乎是用儘一切力氣說出那句話。

逃出去。

他說的逃出去，不是逃離這裡，而是……像楚門的世界男主一樣，逃離那個被監視的世界。

“秦醫生！”醫院安保衝了出來，護著秦越，打了120急救電話。

我站在原地手指發麻。

秦越也是被剷除的對象……

而我，連秦越的高度都未曾觸及……

那背後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可怕？

第一次，我感受到深深可怕與恐懼，從頭到腳。

對於上層人來說，我們好比螻蟻，想要被他們捏死，輕而易舉。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蟻穴，層層分工，且等級明確……上層社會的利益動不得，除非有本事打進去，否則……觸及了他們的利益，下場就是必死無疑。”

車上，秦越的話彷彿還在耳畔迴盪。

上到資本與陰謀，國家與戰爭，下到鄰裡鄉親，職場同行……

人類的野心與黑暗，也會隨著自己位置的改變而被放大與位移。

“阿星，你說我和林夕身邊，什麼是真的……是什麼是假的？”我小聲問著，握緊他的手。

“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除此以外，所有人都是NPC。”阿星反手握住我的手指。“你在我這裡，永遠都是主角，但我不想當一個NPC。”

“如果……我不是程西呢？”我看著阿星的眼睛。

如果真的有一天，被數據證明我不是程西，隻是類似於記憶植入之類的實驗，阿星要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鼻頭有些發酸，嗓子也有些灼熱。

我抬手捧住阿星的臉，抵住他的額頭，我隻是覺得他受了太多苦了，他為了程西付出了那麼多，一旦真相與他所想的不一樣，他該怎麼辦啊。

隻要一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我心口就疼的彷彿要碎了。

我不知道是因為記憶還是因為我真的重生了……我現在也不敢那麼肯定我就是程西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像是别人為我編織的假象，是一場實驗。

“你是……”阿星依舊很肯定。

我不知道是因為他知道些什麼真相，還是他太過自欺欺人。

“從科學角度來講，靈魂重生和平行時空，都是有可能存在的，我們不能否認未知但不能被科學否認的一切事件……”阿星將我拉到角落裡，捧著我的臉。“西西，不要想那麼多，我會保護我，我從沒有停止努力……”

從過去到現在，甚至是將來。

他一直都在為了保護我而付出努力。

救護車來了，帶走了秦越。

醫院那邊傳出訊息，說秦越沒死，但醒來的概率很低了。

怎麼說秦越也為背後的組織付出了那麼多，最終卻落得被人清算的下場。

狡兔死，走狗烹，白媛感染了艾滋這並不是結束，這對她來說隻是噩夢的開始。

秦越一死，白媛每天都要活在對死亡的恐懼裡，她就會更加拚命的扒住傅銘煜這棵大樹，讓傅銘煜保她一條命。

“哥，嫂子，想要通過其他方式來知道真相對抗資本……天方夜譚，唯有我們合作。”

醫院門口，我和阿星再次見到了厲君屹。

秦越才剛進醫院，他就來了。

“你知道的很快……”我警惕的看著厲君屹，他訊息也太靈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