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近甚少生氣,性格是不同一般大祈女子的豪氣爽朗。
把她惹怒……
許穎微垂頭不應。
“可是因為陛下?”看著無法言說的許穎微,秦雪近一猜即中。
許穎微攥緊拳。
見許穎微一臉緊張,孫音曉頓時一臉驚愕。
竟然是因為皇帝!
“穎微,到底怎麼回事!”
許穎微的面容在晃動的燭光中更顯苦澀:“你們——哎,我告訴你們就是。”
許穎微細細訴說著,孫音曉聽了,巴掌高高落下,拍在大腿邊上,“砰”一聲響。
“陛下他怎麼能威脅你?他可是你的血親!”
許穎微臉上苦澀更濃。
“音曉,你快帶雪近走吧,趁著夜色,無人知曉你們來過,陛下便也不會對你們——”許穎微操碎了心。
孫音曉揮了揮手,“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留下給你撐腰,陛下若是狠得下心,乾脆把我一塊砍了!”
許穎微哭笑不得:“說的什麼話。”
“人話!”孫音曉瞪著眼睛,端的是一派從容鎮定,隻有眼底還存留著幾分氣惱,但見許穎微軟了態度,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許穎微哀求地看向秦雪近,希望她能幫自己勸勸孫音曉。
秦雪近瞧見了,卻道:“我是你的朋友。”
言下之意:我也不走。
許穎微:……
像在自己家一樣,孫音曉步出內室,吩咐下人給她和秦雪近收拾房間。
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許穎微沒忍住,破涕為笑。
“穎微。”秦雪近喚了一聲。
許穎微順著聲音轉來。
“煙兒年紀不小了,我打算著手教導她醫術,會很辛苦。”
秦雪近把付如煙當傳人,學醫不難,但若要學得精髓,就得下苦功夫了。
有了童子功,穩紮穩打,日後也能輕鬆些,在醫術一道,也能走得更遠。
許穎微淡淡一笑,煙兒喜歡醫術,又有秦雪近從旁教習,她一萬個放心。
“若是煙兒疲懶,你不必留面子,儘管教訓她。”許穎微說。
秦雪近也笑了:“你捨得?”
“你捨得,我就捨得。”許穎微一臉理所當然。
秦雪近臉上笑容加深。
她當然——是不捨得的。
同一時間,千裡之外,蠡新湖下遊的小村莊裡,昏睡了十天有餘的少年緩緩睜眼,他清澈的眼裡倒映出房裡陳舊的擺設。
草棚,土牆,掉漆的炕桌……
打量一圈,少年試圖起身,耳邊卻傳來少女驚喜地叫聲:“你終於醒了!”
少年眼裡映入一張臉頰泛紅、皮膚白淨的鵝蛋臉,少女生的嬌俏,正值豆蔻,兩隻大眼嫩生生地望著他。
“你……”一出聲,少年被自己發出的聲音驚著。
“你會睡得太久,嗓子不舒服是正常的,喝些藥就好了。”少女體貼地說。
少女靠了過來,探手摸向少年額頭,少年下意識向後縮去,卻忘了自己還躺著,腦袋磕到土牆上,他悶/哼一聲。
少女“咯咯咯”笑了起來,見少年朝他看過來,眼中略含薄怒,少女收斂笑容,脆生生地道:“你很幸運,你是我在蠡新湖裡撈到的第一個活人。”
少年明白,是這姑娘救了他。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莫敢忘懷,待我……”刺骨頭痛襲來,少年捂著腦袋,痛得面容扭曲。
少女見狀,取出銀針,在少年頭頂幾處大穴紮下。
幾乎片刻,頭痛便減輕了。
少年驚異地看向少女。
“不必謝我,舉手之勞罷了,可還覺得哪處不適?”少女擺手道。
少年頓了頓,搖頭。
少女起身,回來時手裡托著一隻包裹。
“東西是你的,待你痊癒,便離開此處吧。”
打從她把少年從湖裡撈出來的那一天起,她就清楚,她與他並非一路人,此人出身高貴,定不同尋常。
“這是……我的?”少年聲音猶疑。
少女微微睜大眼睛:“你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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