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馬威武雄壯,四蹄踏雪,分明是一匹千裡良駒。
這樣好的馬兒,怎麼會在大街上亂跑?
“可是長公主府的馬車?”窗簾外頭,傳來一道沉冷渾厚的嗓音。
正打算探頭出去瞧瞧的梅蘭眼皮猛地一跳,她立即回頭,看向許穎微。
許穎微平靜的面容上,浮現出一道淡淡的裂痕,她低頭看著女兒,溫聲說道:“小煙兒,讓梅蘭姐姐帶你去茶樓裡吃糕點,可好?”
付如煙也聽到了鎮國公的聲音,知道孃親想支開她,她順從地點了點頭,幾人步下馬車,梅蘭把她接過去,帶她走向最近的茶樓。
等瞧不見梅蘭和付如煙的背影,許穎微才把幽幽的目光落到陸懷川身上。
“鎮國公,你逾矩了!”
當街攔下長公主府的車架也好,公然邀約也好,通通犯了忌諱。
堂堂鎮國公,不該如此放縱!
“長公主殿下,前頭的茶樓有上好的舒城蘭花。”
陸懷川恍若未聞。
若長公主願意收下他的拜帖,他也不會青天白日當街攔人。
整整十七日,一旬有餘,他等不了了。
陸懷川的目光堅定而執著,他認真地看著許穎微,並道:“長公主殿下,可以嗎?”
他的聲音微弱,卻固執,許穎微歎氣,到底是答應了。
“你何必呢?”
陸懷川在前邊引路,領著許穎微,走進前方茶樓。
路上,二人俱都沉默不言。
進了雅間,陸懷川鬆開了一直攥緊的拳:“公主殿下,上回在公主府,微臣——唐突了,對不住。”
停頓良久,他面容上滿是懊惱。
明明決定來尋許穎微時,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好不容易長公主願意見他,他卻成了啞巴!
在邊關時,他手持兵戟,單人匹馬闖進敵軍大營,都沒有現在緊張!
“本宮接受了。”許穎微面容平靜,淡淡道。
說著,許穎微起身要走。
陸懷川急忙也站了起來,情急之下還撞翻了凳子。
“嗵”一聲響,讓進來送茶的店小二發愣。
“把茶放下,出去。”陸懷川沉著嗓子說,小二趕忙跑了,不忘回身帶上門。
隔間內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長公主,嚐嚐這兒的舒城蘭花。不比長公主府差。”陸懷川竭力打開話匣子。
他注視著許穎微,也不坐,生怕許穎微走。
僵持了一會兒,許穎微到底坐下來,她拿起杯蓋,在茶盞上輕輕滑動,茶香四溢,的確是好茶。
她抿了一口,放下茶盞,直勾勾地看著陸懷川,眼神分明在說:道過歉了,茶葉喝了,本宮可以走了嗎?
陸懷川當然不想她走。
他的手掌扣在大腿上,小拇指不安地在袍子上滑動。
“公主殿下,微臣還有話要跟您講,微臣——”
陸懷川今日所為,許穎微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他的目的。
隻是,他的心意她不能接受。
許穎微出聲打斷陸懷川的剖析,“鎮國公,你身兼保家衛國之重職,怎可拘泥於兒女情長!”
許穎微面無表情,聲音也是冷的。
陸懷川怔愣片刻。
“今日之事,本宮就當你吃了酒,糊塗了,日後莫要此般肆意妄為!”
許穎微側開臉,眼中神色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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