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應該帶一個副局長過來，但又一想，不帶好，不帶，皮院長說什麼話，我再幫他修辭修辭，這樣不更好嗎？

“你，鄧局，如實向領導彙報就是，就是明天就處分我，抓我去坐牢，我也不後悔。我還是一句話，那兩個人要是還不停歇，我會主動找他們，我會要他們後悔一輩子。”

鄧尚聽著。

“他們在社會上欺負别人我管不著，但是，他們跑到我安泰醫院來欺負我的員工，欺負陳釋，我拚老命也要和他們乾到底。”

找完皮院長，又找劉牧樵。

劉牧樵一臉的笑容。

他沒有過激的話。

他隻是承認了事實。

“你認識到你的錯誤了嗎？”鄧尚問。

劉牧樵笑得很燦爛，說：“這不存在錯不錯的。我們開展親情服務，也不是針對每一個人。這社會上，有好人，有壞人，對壞人就不能仁慈。所以，你要我認識錯誤，嗬嗬，對不起，我隻能說，我還做得不夠，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我直接就下狠手了。”

“你還沒下狠手？人家晚上睡覺渾身都痛，這還不算狠手？”

劉牧樵哈哈笑了起來，說：“這算什麼？我這是留了七分，真要是做他，他想上告都告不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牧樵趕緊搖頭，“沒什麼意思。不過，你要是遇到這兩個人，告訴他們，别太囂張，如果不悔改，今後，遇到别人治不好的病，再來找我，我是不會仁慈的。”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似乎有隱喻，但邏輯上沒毛病。

現在，不是很多人找劉牧樵看病嗎？

他就是看别人治不好的病的人啊。

和劉牧樵的談話，劉牧樵沒有皮院長那樣的火氣，甚至可以說，劉牧樵始終都是心平氣靜，並且還笑嗬嗬的。

隻是要他承認錯誤，那就難了。

“假如是人家在打陳釋時你出手，你屬於正當防衛，可是你在人家投訴的時候，打人家一頓，這，你就錯了，錯得很離譜。你要認識這個問題，要深刻檢討。”鄧尚覺得，也該說幾句重話了，堂堂局長，總得有點兒脾氣。

劉牧樵不笑了，說：“要是重新來過，我還是一樣，我甚至下手會更狠。”

鄧尚一聽，咦，你劉牧樵說話怎麼這麼刺耳？你應該明白，我是這個行業的長官。

“你說話注意點！”

劉牧樵一聽，嗬嗬，冷笑，你行業主管，關我屁事！

“我隻會直話直說。”

“你應該反思！”

“我是反思了，反思是，我應該還狠點！”

“好吧，既然你不能認識錯誤，那就，我們聊到這裡。這幾天，會有人找你，我真心希望你能夠理智一些。”

鄧尚走了。

走的這樣子很憤怒。

他覺得劉牧樵沒有給他面子。

劉牧樵看著他的背影冷笑。

你在我面前耍官威，你就沒想到，我對於無德無能的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再說，我劉牧樵屬你管了嗎？你管得了我嗎？

劉牧樵屬於清江大學編製，清江大學的級别很高，副部，比你清江市本身的級别還高。

他們哪裡知道，清江大學的校長週一鳴是最不喜歡官場那一套的，他最是護短。

市裡面一個姓李的紀律乾部打電話給週一鳴，告劉牧樵的狀。

週一鳴校長首先還敷衍了幾句，越聽越不對勁，我們的劉牧樵同誌，幫你們清江市做了這麼多貢獻，你們竟然提議我處分他？

我呸！

接下來，校長週一鳴就撂狠話了，“你們動我的人試試看！”

給姓李的紀律乾部被空氣噎著了。

這個老頭子這樣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