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曆本都有幾百頁。
這個不需要看。
看看入院記錄,最近一次小結,再看了一下後面的化驗檢查單就可以了。
一位副教授口述病曆。
患者男,39歲,車禍腦挫傷,腦乾損傷,經保守療法,病情穩定下來,成為植物狀態。一年前轉神經內科。
三年來,經過三十多次會診,四十三次下達病危通知書。
現在家屬也不管了,錢也不交。肇事者是患者本人。
三年前急診期過後,腦乾出現一個囊腫,花生米大小,一直沒有明顯變化。
副教授簡單報告了一下病曆之後,接下來就是請趙一霖看ct和核磁共振。
趙一霖隻是瞄了瞄,加起來,看了5分鐘。
劉牧樵不同,他從報告病曆時起,就在看核磁共振片和ct片,十分投入。
三年的影像學資料,他一張一張看下去,這是一個演變過程,對於豐富自己的知識庫,有很好的價值。
院長說“趙教授,您看,有希望恢複嗎?”
趙一霖臉一紅,趕緊說“不急,等劉博士看完片子再做結論吧。”
院長說“那好。我和你們清江大學附屬醫院的郝教授是同學,我們都是湘雅畢業的,我這次就是通過他,才聯絡到你們。”
趙一霖微微一驚,說“沒想到,您和郝教授還是同學啊,都是醫療界的棟梁。”
“你們研究這方面的疾病多久了?”
“不久,也是從京城國際會議後開始的。京城那次的會議,你們醫院應該也派人蔘加了吧?”
科主任趕緊回答“參加了,我們是黃教授去的,最近,他出國了,在夏洛特大學綜合醫院做短期訪問學者。”
劉牧樵明白了。
這就是沒人認識他的原因。
那次在京城,劉牧樵的學術報告,至少有400人蔘加了。
院長默默算了一下時間,說“這麼說,腦乾穿刺,你們做的病例數還不會很多吧?”
趙一霖說“不多。總共是三例,兩例腦乾出血,一例腦乾囊腫,不過,所幸的是,這三例都存活了,並且,預後都很好,沒有太多的後遺症。”
院長是行家。
他沒有鄙視他們,三例病人是不多,但腦乾就不算少,他客觀地說“三例,很不錯了,特别是三例都存活下來了。很不錯。”
劉牧樵悄無聲息離開了閱片燈,回到了座位上。
“可以了吧?”
“可以討論了。牧樵,你看情況怎麼樣?”
劉牧樵轉頭,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眼睛停在院長身上,說“領導您親自出馬,這很難得。”
院長被一個跟班表揚了一下,不但沒有高興起來,反而有一絲尷尬。
他沒有表示,隻是看了一眼趙一霖。
院長之所以親自出馬,他是有目的的,主要目的是他從郝教授那裡瞭解到,趙一霖團隊很厲害,作為改革開放前沿的花城,人才觀念是非常的前衛,隻要你有本領,可以不看你的出身,安泰醫院雖然小,隻要是你是人才,我就要。
他是準備挖趙一霖的。
作為花城,比清江市就不知先進多少倍了,隻要他來,安家費很好說,幾百萬的房子送你一套。
劉牧樵接著說“這個患者比較複雜,比清江大學附屬醫院那個要複雜一些,關鍵是大腦組織有損傷,輕度的腦萎縮,所以,清醒以後,智力會是一個問題。
其次,腦乾囊腫的位置比較特殊,接近延髓,這是一個挑戰,過去我們做的位子都高一些。
延髓是初級中樞,穿刺風險比較大。第三,我注意到了,腦乾一部分纖維有錯位,也就是說,腦乾纖維損傷後,纖維的修補有些錯位。我們土話講就是搭錯了神經,清醒以後,會有些詭異的行為,這點,必須有些思想準備。。
第四,穿刺也有風險,這個部位是血管集中的地方,一旦穿破了,就有生命危險。不過,也不是太擔心,我已經選擇了一個好的進針部位。我就說這麼多。”
“趙教授,您請!”院長對劉牧樵的意見沒有放在心上,他關心的是趙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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