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醫生見趙一霖沒分派自己的任務,估計是有話對他說,趕緊靠過去。
趙一霖抬了抬眼皮“又死了一個?”
“我覺得有些冤。”鄒醫生聲音很低,中氣不足。
“冤?”
“嗯。”
“那你說說。”
“我運氣不好而已。平常你們在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做,你們走了我也沒犯什麼錯,可是,病人不知怎麼就死了,救不活了。”
“嗬,還沒找到原因?”趙一霖站了起來,“劉建新怎麼說的?”
“他也說,我們運氣不好。他說,和我搭檔,晦氣。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是運氣不很好。”
趙一霖走了一個圈,“你還信這個!告訴你,還得好好和劉牧樵學。剛才在附屬醫院,一個必死的病人被他救活了。”
“”
“你知道他剛才是去救誰嗎?”
“不知道。”
“熊本吉!”
“啊,熊本吉?”
“嗯。”
“這可是大人物啊!”
趙一霖鄙視地看了一眼鄒醫生。
給你兩次機會獨立工作,你就死了兩個病人,真不知你是怎麼搞的,摸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晦氣跟著你走。
“咦,主任,你不準備叫劉牧樵?”
鄒醫生有些不淡定了,要他一個人做穿刺,打死他也不敢了。
“劉牧樵才睡,快70小時沒睡了,你就不怕他猝死?”
“”鄒醫生無話可說,他也知道,劉牧樵快三天三夜沒睡覺了。
“所以,三個病人都是你的,你要敬菩薩你就快些敬,反正一條,三個病人,一個也不能死了。”
聽完趙一霖的話,鄒醫生渾身都抖了起來。
這這這不好說了,接二連三,二不過三,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這是老祖宗總結出來的經驗。
“抖也沒有用,我反正是不會叫醒劉牧樵的。”趙一霖說。
鄒醫生沒辦法,心裡真的在求神。
第一個病人到了,已經做了ct,基底節出血,110毫升左右,屬於危重病人。
魯路和文興宇很利索做好了準備,隻等鄒醫生進針。
鄒醫生很緊張,腳下發軟,一步一步艱難地移到病床邊。
他拿起穿刺針,看著趙一霖,“我做?”
“做你毛啊!你手套都沒戴!”趙一霖壓低聲音吼道。
鄒醫生一看,糟了,緊張到什麼程度了啊!
連手套都沒有戴。
趕緊重新洗手,重新做準備,開了另外一個穿刺包,義無反顧,開始了穿刺。
穿此倒是很成功,可問題是,鄒醫生心裡虛得很,手裡感覺到的壓力根本就不能確定。
“魯路,趕緊打劉牧樵電話,我挺不住了!”
“挺不住也要挺!誰也不準吵醒劉牧樵,他才入睡半個小時。”趙一霖橫蠻不講理。
鄒醫生慫了,挺不住也要挺。
對,挺住!
他開始放血。
10毫升,緩慢地放。
“還還活著?”鄒醫生抬起頭,問趙一霖。
趙一霖望了他一眼,心中大駭。
這還是鄒醫生嗎?
眼球深陷,一圈黑黑的眼圈,兩眼渙散無光,死魚一般,滿臉的皺紋又多又深,嘴巴哆哆嗦嗦。
老了五十歲!
這是受到了多麼巨大的創傷啊!
“還活著嗎?”鄒醫生又問。
“你是說你,還是說病人?”趙一霖不得不有此一問。
“病病人。”
“還活著。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繼續!”
“還還沒死啊。好,我繼繼續。”
鄒醫生一邊說,一邊放血,行屍走肉一般,茫然地乾著活。
又放了10毫升。
他又抬起頭問“死了嗎?”。
“死你娘啊!”趙一霖氣不打一處出,有你這樣做醫生的?“堅強點,現在這樣很好,慢慢放。”
“我已經很堅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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