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樣?”小丫鬟用手帕擦去我臉上的汗,“寧少帥說什麼了嗎?”
我搖了搖頭,摸不透寧乾洲的心思,“靜觀其變吧
可是寧乾洲十分沉得住氣,我靜觀他變,他似乎在靜觀我變。
明明我考了第一名,他沒有給我任何名次,甚至沒讓外界知道那份近乎滿分試卷的存在。
親自面試我以後,再無音訊。
晾著我。
我不服輸,搶在他之前,接二連三乾了幾票大的。
比如,我提前匿名給他報信,阻止了一場戰前的內部叛變。
比如,他别出心裁給高層準備的壽誕禮物,我在壽宴上又先他一步送出去了同樣寓意的禮物。
比如,他計劃攔截的那批敵寇軍火,被我帶鏢局搶先一步找到敵寇軍火藏匿地點,趁夜轉移。
我事事先他一步,不斷向他示好,又不斷與他“爭競”。狂刷存在感,積累可以與他等價交換的籌碼。我之所以敢這麼大膽,全依仗我孃親在寧家舉足輕重的地位,就算我觸了寧乾洲的逆鱗,他也不會輕易對我下死手。
終於,他有動靜了,那名軍官給我送來了邀請函。
“少帥邀請施小姐共進晚餐
我拿著那張邀請函凝神許久,真難啊,想要撼動這尊大佛,我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幾乎嘔心瀝血。
我欣然赴約。
臨出門前,我怕自己緊要關頭慫了,猛灌了幾口酒壯膽。
卻被紀淩修堵在了門口。
這廝怎麼找來這裡了!
他鐵青著臉,“晚晚被藏起來了
我沒吭聲。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外帶去。
我說,“乾嘛去啊!”
他說,“結婚去
“放開我我用力掙紮,“我說過,我不愛你了!我不跟你結婚!”
“姓施的他怒不可解,“你說跟你結婚,你會救出孟晚。你又說跟你離婚,你定救孟晚,我也應了。現在,你又提什麼愛不愛呢
“愛與不愛,都不重要他眼裡跳躍著焦灼的怒火,一字一頓,“晚晚最重要
我定定望著他,許是從未見過紀淩修怒顏,我有些晃神,上輩子,他總一副風平浪靜的冰冷模樣,永遠沒有多餘情緒,那可怕的冷暴力貫穿了我荒唐的人生。
或許是前世我對他言聽計從,聽之任之。
重活一世,我的叛逆抗拒,讓我得以窺察他的喜怒哀樂。
他的恃寵而驕。
僵持間,那名軍官緩步上前,擋在我身前,扼住紀淩修的胳膊穩穩拿開,“紀先生,請自重
紀淩修眉眼淡淡,抬手拍了拍被軍官碰過的袖口,“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寧乾洲的走狗
他恢複恃寵而驕的表情,“論官級,寧乾洲低我父親。論身份,寧乾洲擁兵自重,有割江而治的嫌疑。論立場,姓施的,是我前妻
那名軍官微微頷首,正要說什麼,我先一步開口,“紀淩修,給我五天時間,我把孟晚送還給你
我自知理虧,沒有辯駁,匆匆離開。
來到晚宴的餐廳,我驚呆在原地,寧乾洲吃個飯都這麼高規格嗎?又是包場!
豪華餐廳外侍立於兩側,內部士兵把守……
一個顧客都沒有。
流光溢彩,紙醉金迷的冷清。遠遠便看見寧乾洲坐在餐廳正中間的位置,看檔案。
他今日穿便裝,筆挺的深色呢子西裝配白襯衫,領帶修正,體面裡暗含威嚴。璀璨的流蘇燈搖曳傾瀉,他如一幅畫靜坐於明亮的燈光裡。
我總覺得他是雲端上的人,不肯下凡塵。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