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他們竭力穩住了身形,落地時免不了一陣踉蹌,神態極其不雅。
這個動作落在地惠太上的眼中,就變成了對他這個新武聖的不敬。
“嗬嗬!”地惠太上冷笑了兩聲道:“你們幾人裡,哪位是我孔氏新任族長?”
“我是。”一位老者越眾而出,向地惠太上拱手。
但想想又覺的不妥,收回雙拳,再向地惠太上微微的躬了躬身。
躬身比抱拳的禮節要重。
地惠太上並不打算就這麼揭過剛才族長幾人的不敬。
他將不悅寫在臉上,道:“剛才你們落地時身體歪斜,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表達對本座的不滿嗎?”
族長連忙擺手道:“聖太上,我們可沒有半點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又是什麼意思?”
族長應道:“剛剛越過地上的巨掌手印時,看到被拍陷下去的地面上,坐著一個乞丐一樣的人!”
“乞丐一樣的人?”地惠太上冷笑連連:“你的意思是說,本座連一個乞丐都收拾不了?”
地惠太上非常不屑。
聖域中的那個乞丐,已被他一巴掌拍成了灰。
這是鐵定的事實,不可能存在什麼意外。
估計孔氏族長是得了在場哪位心腹的密報,才知道有那麼一個破爛的存在。
藉著這個由頭,說巨掌印裡有人,這就是擺明瞭要給地惠太上上眼藥。
這對一心要立威的地惠太上來說,是不能容忍的挑釁!
聖威哪是什麼人都可以挑釁的?
族長察覺到了地惠太上隱含著的殺機,心臟和眼角都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大急的說道:“太上!真的有人,而且還是活的!”
“是嗎?”地惠太上霍地站起身,很嚴肅的伸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你帶本座看看,那個活人在哪?”
為了自證清白,族長和隨行的幾人趕緊走到巨大的掌印旁邊,指向掌印的中心位置。
“太上,您來看。”
地惠太上見族長幾人說的有模有樣,不僅有些疑惑。
他揹著雙手,悠然踱到了自己的掌印邊。
隻看了一眼,地惠太上的身體抖了一下,眼睛立即眯成了一條縫;
同時,肌肉全部繃緊,一幅大敵當前的模樣。
“你竟然真的沒死?”地惠太上的語氣如同寒冰。
掌印中,破衣爛裳的老兵,頭上的軍帽已經不見了。
身上的軍衣顯的更加破爛,幾乎成了被撕成很多條的布條。
打狗棒也不見了,隻有一把劍柄被磨的光潤的長劍在陽光裡熠熠生輝。
“竹裡劍!”
看到這柄劍時,地惠太上整個人又繃緊了幾分。
他道:“新月島的竹裡劍概不外傳。”
“兩百年前,我孔氏聖帥幫新月島的辛月嬌平了一次滅島之危,被贈了一把竹裡劍。”
“沒想到你一個龍堂弟子,狗膽包天,連聖帥遺物都敢私藏!”
“其罪當誅!當誅!”
老兵伸手抓過擺在地上的竹裡劍,橫放在自己盤會的雙膝上。
他輕輕的撫摸著竹子做的劍柄,如同在摸一個最心愛的女人的臉。
軍帽被打碎,露出老兵那張飽經風霜的面龐。
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這世上有人的臉,竟然會瘦到這種程度。
僅僅隻是臉骨的外麪包著一層真皮,皮下組織和肌肉組織根本不存在。
皮下血管因為無處遁形,若隱若現的佈滿了整張臉。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地方。
這張臉上大大小小縱橫交錯著的各種傷口,將一張臉破壞的面目全非。
從這些傷口的形狀看,是由各種兵器造成。
有一道傷口劈開了眉骨,竟然奇蹟般的沒弄瞎老兵的眼睛,堪稱奇蹟。
可想而知,這位老兵當初經曆過怎樣激烈的戰鬥。
老兵抬起手,抓起那隻癟了幾處地方的軍水壺,仰頭咕咚咕咚大口喝起了酒。
他的喉結上下移動著,彷彿壺裡裝的不是酒,而是無味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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