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下個星期出獄,希望能和你喝一頓酒。”張小曼手指撥弄著髮梢,風情萬種。
“喝就喝唄,不是鴻門宴就行,去的時候我得先打個110,免得你們對我使絆子。不過事先說好啊,我兜裡一乾二淨,要請得他請,咱這身份,最次也得劍南春,别弄個十來塊錢的破酒糊弄人。”趙鳳聲恢複吊兒郎當姿態,翹著二郎腿晃晃悠悠。
“他剛出獄也沒有錢,我來請好了。見證以前兩位最出名的豪傑杯酒釋前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張小曼頗為興奮說道。每個女孩都有一個英雄夢,她也不例外。張小光是她兒時英雄,趙鳳聲是她少女時期英雄,雖然這個英雄有些名不副實,但對她的人生軌跡產生翻天覆地的影響,如果那時沒有趙鳳聲的出現,她很後怕,預料不到之後發生的惡果,被流氓們先奸後殺拋屍荒野?或者悲憤絕望下跳進無名河洗刷清白?一個處在青春期的少女遭遇滅頂之災,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舉動都不足為奇。
所以,張小曼一直拿趙鳳聲當做救命恩人看待。
可惜這個扶危救難的“大英雄”沒有一點應有的氣度風采,側臥在沙發中摳著眼屎,依舊是一副浪蕩子形象。
張小曼視若無睹,媚聲道:“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那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趙鳳聲掏了掏耳朵,正經答道:“哥名花有主,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這個答案出乎張小曼的預料,眼眸閃過一絲黯然,但是頃刻間煙消雲散,眼波流媚,勾魂攝魄,“那你介意不介意多一個女朋友?”
言辭曖昧。
趙鳳聲望著紅唇沾染的咖啡泡沫,壞笑道:“你要做我的情人?”
張小曼有氣無力嗯了一聲,聲如細絲。
趙鳳聲坐起身,拿著桌上紙巾,把紅唇上那抹痕跡擦去,撇嘴道:“可惜我對婊子沒興趣。”
一句平淡的話如同天雷滾滾,張小曼瞬間呆滯,淚水再度浸入眼眶。
兩人沉默不語,場面凝滯。
張小曼緊咬嘴唇,盯著咖啡杯,平靜道:“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女人,為了錢,在那些男人面前強顏歡笑,甚至忍著嘔吐的慾望被他們揩油。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麼水性楊花,有著自己的底線,有著自己的夢想。一個女人,尤其是有點姿色的女人,你知道活著有多累嗎?每天都有男人打你身體的主意,送錢送禮物勾引你上床,不聽他們的話就威脅恐嚇,尤其是我哥不在身邊,我該怎麼辦?難道像你們一樣拿著刀,對欺負我的人亂砍一通?!我隻是一個小女人,想過幸福的生活,有人說,女人的幸福是絲蘿找到可托之喬木,我讚同。《麪包樹上的女人》裡面寫得很好,女人最艱難的問題便是麪包與愛情之間的抉擇,我沒有過愛情,隻好選擇麪包,又有什麼不對?”
“聽不懂。”
趙鳳聲表示遺憾地摸了摸鼻子,“我覺得吃饅頭也能活著。”
張小曼倔強道:“可是麪包更好吃。”
“行了,你就别跟我灌輸你的思想了,我打小就是個吃饅頭長大的痞子,不知道麪包是啥滋味。”趙鳳聲把涼白開一飲而儘,擦拭嘴角水漬,“以後别勾搭我了,沒用。我媳婦愛吃醋,手勁也大。”
張小曼望著趙鳳聲堅毅臉龐,心平氣和道:“婊子和痞子,你不覺得很般配?”
趙鳳聲輕笑著搖了搖頭,“一個賣身,一個賣命,不一樣。”
張小曼皺起眉頭。
趙鳳聲剛走到門口,似乎想起沒交代的事情,轉過身,指著咖啡杯叮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隻在他這喝涼白開嗎?因為我見過他怎麼製作咖啡。”
張小曼忽然很想吐。-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