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荒郊野嶺的,拆的哪門子遷。旱時旱死,澇時澇死,地裡種的莊稼都不怎麼長,比其它地方收成差了不少,除了雷公,誰會打這裡的主意,做夢都不敢想。”牛老漢鼻孔噴出兩股濃煙,哼哼道。
趙鳳聲也就是隨口一說,扯點閒篇,至於農業和城市建設之類的問題,他是門外漢,不再跟對方糾纏這種問題。匆匆吃完五碗麪條,小腹終於鼓起,趙鳳聲用紙巾心滿意足抹去嘴邊油膩,掏出了一疊紙幣,“大叔,吃了您一大盆面,多少錢?”
牛老漢搖了搖頭,粗糙大手一揮,“啥錢不錢的,我又不是開門做生意。既然你們能找到我們家,那就是緣分,幾斤面的事,窮歸窮,我們家還不需要靠這點東西賺錢,沒必要矯情。”
趙鳳聲撓頭道:“那怎麼好意思呢,你們這一畝地也出不了多少糧食,哪能白吃白喝,您的好意,我們兄弟領了,但這錢還是得收下。”
兩張鮮紅紙鈔遞到牛老漢面前。
占小便宜不是趙鳳聲座右銘,尤其這家人從表面看,窮的一塌糊塗,甚至連磚房都住不起。趙鳳聲做不到普度眾生,但也不能虧欠莊稼人,於是多掏了點,超出食物本身的價格,爭取問心無愧。
“說不要就不要。”牛老漢對於遞過來的紙幣,連看都不看一眼。
“大叔,您怎麼稱呼?”趙鳳聲蹲到牛老漢面前,微笑道。
“姓牛,村裡人都喊我牛老漢。”中年男人見到他不再提錢的事,臉色稍微緩和幾分。
“牛叔,咱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們倆呢,想在村子裡多住一段時間,您家房子多,就挪出一間給我們住,價錢呢,按照五百一天來算,包吃包住,我們不挑食,你們吃啥我們吃啥,您看這樣行不行?”趙鳳聲開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價格。
“村子裡有旅館,乾嘛非要住我們家,五百一天?這比大城市賓館都貴吧?我不管你們家有沒有錢,但這種花錢的方法,金山銀山都不夠你們造的。”牛老漢面帶不悅道。
“我們來到這旅遊,就是想體驗當地的民俗風情,我那哥們是編劇,要寫一部關於陝北地區題材的劇本,所以我陪他到當地采風,需要居住一段時間。給出五百塊呢,當然有點小要求,第一,住的屋子必須乾淨,新被褥新枕巾,第二,必須每天都有臊子面吃。”趙鳳聲指著油汪汪的鹵子笑道。
“編劇?寫陝北的?”牛老漢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神色。
“對,國家級編劇,寫過什麼夜襲寡婦村和一個男人闖花都,很大牌的。”趙鳳聲豎起大拇指,一臉驕傲說道。
“行,那就住下吧,但每天隻收一百,多了免談。”牛老漢死板道。
事情談妥,郭海亮悄悄衝兄弟遞過去一個讚歎眼神。
國家級編劇?
你小子在特麼說自己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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