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上車吧,我們走了,再不走天黑之前到不了大理城了。”孫老擺了擺手,一錘定音。
“呃,孫老,要不您去後面跟小雅歇著吧,我來趕車。”木小九看了看孫老,輕聲道。
孫老哭笑不得的回答說:“小九,你會趕車嗎?我看你連騎馬都不會,讓你趕車,我們可能就跑回無量山去了。”
木小九傻笑一下,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他確實不會趕車,也不會騎馬。
先前他自己一個人從無量山小鎮出發的時候,其實一路上挺無聊的,可如今有了小雅和孫老的陪伴,那就又不一樣了。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隨著馬車在官道上前行,木小九看著兩側的山色和湛藍的天空,忍不住放聲吟詠著。
孫老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很是高興的合了起來:
“明明暗暗,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木小九一愣,回頭看著孫老說:“咦,孫老,原來您也知道這天問。”
孫老笑眯眯的看著他“當然了,我年輕時也曾讀過書的,還曾經想過要考取功名。倒是你,我也曾經見過幾個玩家,卻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明事理,有仁義之心,學識也不錯的人。”
孫老這麼一誇,木小九當時就老臉一紅,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您後來怎麼當上了醫師?”
孫小雅本就在旁邊聽他兩人聊天,有些悶得慌,此時聽到木小九問起此事,連忙搶道:“我知道我知道,爺爺跟我講過的,我來說!”
“聽爺爺說,當年,爺爺最後一次進京趕考的時候,我爹爹已經五歲了。其實那個時候爺爺已經不是很想去京城了,但是奶奶卻對他說,他已經努力了那麼久,不應該就這麼放棄,勸他去應試。”
“於是,爺爺雖然並不是很願意,但依然收拾東西,去了京城。”
“但是後來落榜了,奶奶又過世了,於是,爺爺就做了醫師。”
木小九原本聽的津津有味的,可到了後面卻越聽越感覺不對,此時見小雅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就沒了?”
小雅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孫老在前面一邊趕著車,一邊輕輕笑了一句說:“其實,那次我進京趕考的時候,之所以會落榜,便是因為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已經到了京城,又怎麼能說走就走?於是便給家裡寄了封信,希望能得到回信,瞭解一下家裡的情況。”
“但是,一直到我考前,都始終沒有收到家裡的回信,心焦之下,發揮失常,最終落了榜。”
“但我當時也沒顧得上那許多,考完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可惜卻晚了一步。原來,我走之後沒多久,我內子就患上了重病,有的鄰居想要把這件事告訴我,但卻被她給製止了,說是不想分我的心。”
“然後,就在我回來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她就撒手人寰,棄我而去了。”
“心灰意冷的我,再也沒有進京赴考的念頭,也熄滅了心裡最後那點功成名就的心,決定改而學醫,做一個醫師,治病救人,也儘量省的他人再經曆像我這般的事。”
孫老語氣淡然,就好像是在講述别人的故事一般,但木小九卻分明從他的側臉上看出了一絲緬懷。
衝著孫老拱了拱手,木小九有些歉意的說道:“想不到孫老還有這般經曆,勾起了孫老的傷心事,是小子莽撞了。”
孫老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
木小九本來還想問問小雅父母的事情,但是如今卻是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倒是孫老,回頭看了他一眼之後,似乎看破了他心中所想,笑著說:“你是不是還想問小雅父母親的事情?”
木小九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好奇。”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兒子,也就是小雅的父親孫琦現在在京城做官,本來小雅應該跟著他們的,但是小雅從小就很喜歡粘著我老頭子,再加上我也不希望小雅被他們管成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謂大家閨秀,便把小雅帶在了身邊。”
“那、小雅的父母不會介意嗎?”
“噗哧”小雅一個沒忍住,不小心笑了出來“我爹爹最怕爺爺了,我還記得小時候,那時候爺爺也跟我們住在一起。那會兒可真的是,爺爺讓爹爹往東,他不敢往西爺爺讓爹爹抓狗,他不敢偷雞。爺爺隨便瞪個眼睛,爹爹都會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
看著小雅得意的樣子,木小九哭笑不得的掐了掐她的臉蛋,說道:“有你這麼說自己爹爹的嘛。”
小雅抬手拍開了木小九掐著她臉蛋的手,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蹭到了孫老身邊,靠著孫老躺了下來。
孫老聽著兩個人在後面嬉鬨的聲音,“嗬嗬”的笑著。
因為離開的時間比較早,再加上一路順暢,也沒耽擱什麼行程,因此,太陽落山之後不久,也就是大概戌時的時候,三個人就已經抵達了大理城下。
不過木小九倒是有些奇怪,因為當時酒樓老闆告訴他,從小鎮出發,如果算上晚上休息的時間的話,起碼要兩天才能抵達大理城,可是如今看來,這時間明顯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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