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就連梅超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她和她的賊漢子陳玄風在江湖上並稱為黑風雙煞,一個銅屍一個鐵屍,兩個人可謂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若是有人說哪家的小屁孩能夠在他們倆面前終日聒噪,江湖上恐怕沒人會信——這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話嘛!
然而說起來,梅超風心中雖然覺得張小蝶這女娃子真的很煩,但是卻總是沒辦法生氣,甚至連開口罵兩句都罵不出來,彷彿張小蝶與她天生有緣一般。
眼看著梅超風一臉生無可戀的被張小蝶拉著手拽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行動依然有些不便的木斷,木小九忍不住笑了起來,出言打趣道:“師姐,我看小蝶這女娃子很不錯,不如你把她收做徒弟吧,也算是給我們桃花島添磚加瓦了。”
梅超風雖然看不見,但卻還是朝木小九的方向轉過了頭,做出了一個威脅的表情,然後繼續被張小蝶拽著走。
其實說起來,梅超風原名梅若華,本是一個在父母膝下承歡,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整天戲耍,無憂無慮。但是後來,她父母為奸人所害,相繼去世,幸得黃藥師看重,收入到了門下,後來卻又因為與師兄陳玄風的戀情而背叛了師門。
從她這些經曆就可以看出,其實梅超風的本性並沒有多壞,包括她到後面叛逃出了桃花島,在江湖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多半也都是因為她的自暴自棄。包括偷走九陰真經其實也是因為這兩個人自知武功太差,沒辦法在江湖上行走,所以才做出了這等事。
當然了,本性不壞並不代表梅超風是個好人。就衝著她為了給陳玄風報仇就濫殺無辜這一點,梅超風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報仇沒問題嘛,但是濫殺無辜就不對了是不是。
木小九正在那裡坐著胡思亂想,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他的手也被小蝶給一把抓住了“大哥哥,走了走了,吃飯了。”
木小九不敢耍賴,連忙點了點頭,站起來跟著小蝶走進了大堂。
“恩公,快過來坐,咱們趕緊吃飯了。”張聰的妻子一見到木小九,連忙把木小九迎進了座位。
木小九笑著拱了拱手,然後依言坐了下來。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又是兩日時光。
月光下,木小九看著木斷在院子中手持長劍,慢慢演練的樣子,忍不住點了點頭“木斷,覺得自己恢複得怎麼樣了?”
木斷收了劍勢,先是閉上雙眼慢慢體會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差不多已經恢複了四五成,動手對付一般的士兵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若是想要恢複到全盛時期,估計還得五天時間。”
木小九閉上雙眼沉吟了一下,然後微微搖了搖頭“不行,我們不能等那麼久了。再等五天,進入大清的中原武林人士會變得越來越多,到時候亂象一起,咱們恐怕更難出去。”
木斷點了點頭“那依公子的意思?”
木小九緩緩摩挲著下巴“嗯不等了,我們今日就走,也不要跟張聰一家人打招呼了,趁著他們已經睡了,咱們直接離開。木斷你去找一下梅師姐,我去收拾行囊,順便給他們留下封信,省得他們擔心。”
說完,木小九直接轉身回了房間,找來了筆墨紙硯,隨手留下了一封簡短的信箋,然後想了想,最終還是從背囊中取出了兩錠銀子,壓在了信箋上。
不管怎麼說,這五日以來,也都多虧了張聰一家人的照顧和幫助,否則這五天裡,木小九他們三個不會過得如此輕鬆悠閒。
梅超風這幾日因為怕嚇到小蝶,早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髮也挽起了一個拋家髻,看起來與尋常婦女沒什麼區别。若不是熟人當面,那可絕對認不出來眼前這人就是黑風雙煞中的梅超風。
因此,梅超風暫時不用改頭換面了,木小九和木斷自去換了身衣服,然後將人皮面具覆到了臉上。
收拾完畢,三人趁著夜色,直接悄然出發。
然而三人沒想到的是,其實張聰雖然休息了,但是張聰的妻子卻沒有。三人前腳剛剛離開張聰家的院子,後腳,張聰的妻子就面色複雜的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然後徑直進了木小九和木斷的房間。
隨手將兩錠銀子放到一旁,看張聰妻子那個表情,那彷彿不是兩塊銀子,而是兩塊破石頭。很顯然,對張聰的妻子而言,那封信更重要一點。
“張聰大哥、嫂子還有小蝶,很抱歉我們就這樣不告而走,隻是五日以來多承蒙你們照顧和擔待,已讓我感激不儘,若是再因為離别之事讓你們苦惱,那我更會過意不去了。”
“木斷的傷勢已經養好,你們大可不必擔心。桌上留了兩錠銀子,雖然不足以報答這五日以來你們對我們的照顧,但是也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了。即便你們夫婦用不到,拿去給小蝶做兩件衣服也是好的。”
“我本是中原人士,若是大哥大嫂你們有什麼事情或麻煩,可以寫信到中原京城的六分半堂的大堂主狄飛驚那裡,他自然會幫你們把事情轉述給我,若我能夠幫到的,小弟一定在所不辭。”
“木小九,敬上。”
張聰的妻子一點點看完了書信,然後將信件和銀兩原封不動的擺了回去。
“六分半堂?想不到這木小弟居然還認識六分半堂的人,隻是這狄飛驚又是誰六分半堂不是雷損那廝當家嗎?”張聰的妻子自己唸叨了兩句,然後突然恍然大悟“啊,對了,也是,我已經有不少年沒有在江湖上行走了,說不定那狄飛驚就是雷損那廝的接班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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