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木小九去傾樂坊可不是為了好玩。
傾樂坊這種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士往往來來,往往便是訊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因此,傾樂坊中雖然沒有百曉生,可是實際上獲得訊息的速度並不會比從百曉生那裡打聽來得慢。更何況,木小九所要打聽的訊息,還是這臨安城裡的訊息。
所謂紅樓楚館,紙醉金迷之地,向來都會修建在繁華熱鬨,行人往來極多的地段,而傾樂坊作為青樓當中的翹楚,所選之處自然是臨安城中最好的一處地方——天目溪旁。
這天目溪貫穿臨安城,也算得上是臨安城中的一處勝景,外地人過來這臨安城,問及哪裡好玩的時候,多半都會有人推薦這天目溪。
在天目溪的兩畔,坐落著無數酒館茶樓、勾欄瓦舍,而且許多販夫走卒也都喜歡來這天目溪旁擺攤叫賣。商家無數,遊人如織,這樣的好地方,傾樂坊自然不會錯過。不止不會錯過,傾樂坊的地段,實際上是這天目溪畔最好的一個位置——天目橋邊。
天目橋作為溝通天目溪兩畔的橋梁,自然會有無數人從上面經過。隻要有人從天目橋上走過,就能看到那精緻優雅中微微帶著些**和奢華的傾樂坊悄然坐落在哪裡,偶爾還會有一兩個女子或從窗邊經過,或在視窗駐足眺望,一個個都是身姿曼妙、面容姣好,間或著看見了人,還會略帶嬌羞的笑上一笑,簡直是要把人的魂給勾走。
通常來說,凡是見到了這傾樂坊的裝修的人,隻要不是囊中羞澀的,多半便都會選擇過來坐上一坐了;若是能有幸得見那些姑孃的顰笑的男子,更是基本各個都被斬落馬下,很少有人能擋住那種誘惑。
此時此刻,站在天目橋上,看到這傾樂坊,木小九忍不住搖頭苦笑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剛剛出島的那會兒,還有被那個老鴇拉進蘇州傾樂坊時的尷尬。
不過想一想,若是沒有當初那次經曆,恐怕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進這臨安城的傾樂坊的。
搖了搖頭,木小九正準備邁開步子往傾樂坊中走,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容。
撓了撓頭,木小九苦笑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進了傾樂坊。
臨安的傾樂坊與蘇州的不同,雖然同樣稱得上是秀而不淫,風雅異常,但是蘇州的傾樂坊顯然更多了幾分小家碧玉,內部擺件也多是些花花草草和木雕;而臨安城的傾樂坊則是顯得稍稍大氣了一些,以金銀為主調,搭配上玉石、石刻,甚至一進門的時候還有一座石刻的屏風,上面寫著關漢卿那首南呂一枝花贈珠簾秀。
“輕裁蝦萬須,巧織珠千串;金鉤光錯落,繡帶舞蹁躚。似霧非煙,裝點就深閨院;不許那等閒人取次展。搖四壁翡翠濃陰,射萬瓦琉璃色淺。”
本來以金銀為主,多多少少都會顯露出一些暴發戶的氣息。可是在玉石擺件和石雕的映襯下,這臨安傾樂坊非但沒有顯得過於豪奢,反而稱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剛一進門,就有一個青衣丫鬟迎了上來,笑盈盈的先是衝著木小九納了一個萬福,然後便將木小九引入到了座位當中,一旁自然有早已準備好的青衣小廝添茶倒水。
“這位公子,看著您也面生,想來是第一次來我們傾樂坊吧。”趁著小廝倒水的功夫,那丫鬟開口與木小九聊了起來。
木小九笑了一下“臨安傾樂坊是第一次來,蘇州傾樂坊倒是去過一次,與你們家婠婠姑娘也算是舊識,怎麼了?”
看著木小九略帶深意的笑容,再加上那“婠婠”二字,這丫鬟哪裡還會不懂木小九的意思,連忙迴應道:“原來如此,那不知公子此來,所欲為何?”
“沒什麼,喝點酒,聽聽曲兒,順便找兩個看的過眼的人聊兩句。”
丫鬟微微頜首“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公子雅興了,不知道公子想喝些什麼酒?我這便叫人給您上過來。”
木小九略一沉吟“我在蘇州傾樂坊中,曾飲過一種名為秦淮春的佳釀,若是有的話,不妨給我來上一壺。順便,還想像姑娘打聽件事。”
“公子請吩咐。”
“若是我剛才沒看差的話,樓上應該有位狐小仙狐姑娘,若是沒什麼事,還請姑娘上去喚她一聲,就說樓下有位木公子叫她,她自然會下來。”
從聽到“狐小仙”這三個字的那一刻起,那丫鬟就一下子變了臉色,待聽到木小九全部說完之後,她的臉色才微微有些放緩,然後輕聲說道:“公子請稍等,秦淮春馬上就來,狐姑孃的話,我會上去代為通稟,至於狐姑娘見不見公子,那小女子就不敢保證了。”
木小九笑了笑“無妨,看來不用姑娘去叫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有些不甚明白。
隻見木小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邁開步子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就在這時,樓梯上突然傳來了一個青年的聲音“狐姑娘,我對你一見如故,隻盼能與你永結秦晉之好,實不相瞞,在下已經湊足了銀子,隻等狐姑娘你答應,便為你贖身!”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二樓就傳來了狐小仙軟糯的聲音“蘇公子,多謝你這一番好意,隻是小女子對你並沒有這種想法,抱歉了蘇公子。”-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