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九突然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
鐵布衫?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馬賊——管三,一樣的硬功修煉者,一樣的天下會人員,說起來,他當時還以為那管三的硬功已經修煉到了極致,實在是殊為可笑。
光是聽方才彈指神通擊打到這壯漢身上的呃聲音,木小九便聽了出來,眼前這人先前那句“大意了”的話還真不是在吹牛。這人的鐵布衫,怕是已經可以開始護住內臟了,若是先前對拳之時他能運起鐵布衫,此刻的他絕對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眼前這一戰,又是一場硬仗啊。
但是木小九非但不懼,恰恰相反,他的眼中已經開始燃起火焰了。
不是因為眼前這大漢被他廢掉了一條胳膊,而是因為此時此刻,木小九心中的殺意和怒火已經沸騰到了極點。
眼前這人的身影,已經開始和管三漸漸重疊到了一起。
當然,雖然憤怒,雖然殺意沸騰,但木小九的心中還存留著一絲清明。
外面的響聲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強了,這證明他們已經有人找到尾聲了。
時間緊迫!
木小九來不及多想,直接欺身而上。
殺!
右拳緊緊握住,木小九眼中的火焰隨著他與大漢的接近而開始變得越狂躁。
那大漢也絲毫不肯示弱,被木小九暫時廢掉的右臂無力的垂著,但他的左臂卻還是完好無損的!臉上獰笑不減,大漢看著木小九越來越近,突然抬起左臂,一巴掌扇了出去。
無賴打法!
大漢心裡的算盤打得很響,反正你小子攻不破我的防禦,我便任由你攻擊我,隻要我能打中你一下,你就得受傷。
但是,昔日,木小九能以弱勝強,搏殺管三,今日,他便不能故技重施,乾掉這壯漢嗎?
更何況,如今的木小九,可遠遠比當初強多了。
眼看著壯漢的巴掌扇來,木小九並沒有執拗的跟壯漢硬拚,反而是突然將身子一側,然後,左手突然抬了起來,如閃電般迅疾的一把抓住了壯漢的左手手腕。
硬功再強,隻要沒有修煉到至高層次,那就還是會受到脈門的影響,隻是這影響被削弱了而已。
對比兩人的實力,木小九這一記天山折梅手,恐怕也就隻能對這壯漢產生一點微弱的影響。
但是,這便夠了!
木小九從來沒有想過隻憑著這一式擒拿便定住壯漢的左手,他所求的,恰恰是這一點點的影響。
手腕脈門,拿住!
若是有人能夠透過衣服看到木小九的手臂,便能現木小九的整條左臂此時已經是青筋凸起,顯然已經是將力道用到了極致。
隨後,壯漢的手臂突然偏了一個小小的角度,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僅僅是這微弱的偏差,便叫壯漢那原本在木小九一側身之後依舊有可能扇到他身上的巴掌再也難以碰到他半根汗毛,除非這壯漢的手還能突然伸長一塊。
壯漢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縷愕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木小九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避開他的攻擊;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木小九接下來的動作。
隻見木小九突然抬起了左手,宛如輕撫自己最親密的愛人一般,將左手搭在了壯漢的手臂上。
然後,一拂而過!
蘭花拂穴手!
鐵布衫這門武藝,聽起來似乎是那種爛大街的武功,幾乎隻要想學,人人都有機會去練,甚至就連有些武館裡面都有賣的。
但是事實上,武館中所賣的和江湖上流傳的那些鐵布衫,都不過是不完整的鐵布衫,很難讓修煉者達到最高境界。
實際上,能夠將鐵布衫修煉到至高境界的人,那可以說是少之又少,簡直是鳳毛麟角。
不要說是最高境界了,江湖上修鍊鐵布衫的人猶如過江之鯉,其數量簡直不能再多了,但是在這些人中,就連能夠將鐵布衫修煉入內腑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因此,如果單論鐵布衫這門功夫的話,眼前這個壯漢,絕對是中上之人了。
但是,也就僅僅隻是如此了。
這壯漢雖然已經將鐵布衫修煉到“突破體表桎梏,強硬五臟六腑”這一步了,但卻也隻能算得上是對五臟六腑和經脈進行了加強而已,這註定了木小九以天絕地滅大致殺拳這一招對付他的時候難以收到太大成效,畢竟這一拳會被對方體表的鐵布衫阻隔下去大部分威力。
所以,木小九先用出了蘭花拂穴手。
手指輕彈,木小九那修長白皙的手指依次拂過壯漢左臂上手太陰肺經中的列缺、尺澤、俠白、天府、中府和雲門這六處大穴,那壯漢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肺部脹痛,心胸悶亂,左臂之處氣血淤堵,一陣劇痛之後便開始變得麻木了起來,甚至就連視線都看是有些模糊。
幸好他鐵布衫火候頗高,這才能在木小九這一擊下還保持著如此狀態,若是換了當初的管三,怕是這會兒已經心氣淤滯,整條左臂暫時廢掉了,便是當場摔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也說不定。
但這壯漢卻依然能夠將雙腳穩穩的定在原地,好似一棵蒼鬆般一動不動。
“好功夫!”木小九在心裡暗暗稱讚了一句,但是,卻也就止此處了。
因為那壯漢已經定下了心神,一腳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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