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選擇省報而非市報,是因為市報未必會報道本市下轄縣區的官員醜聞,免得給本市抹黑,而省報就沒有這一層顧慮,而且省報的覆蓋面廣、影響力大,能給薛冰造成最大的影響。
陸捷和滕祖瑞自以為考慮周到深遠,這次一定能夠整死薛冰,可他們千算萬算卻還是漏算了一個最重要的環節:省報社並不是直接派記者去青山縣采訪,而是采用就近原則,讓報社駐永陽市記者站派記者過去,而記者站的站長肖新宇是秦陽的好大哥。
肖新宇很快就給秦陽打去電話,開門見山的問道:“老弟,我記得上次你招徠三七六所落戶的時候,好像說過,有位縣領導很看重你,要調你到縣城發展,那位縣領導是誰啊?”
秦陽很納悶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我們縣委書記薛冰,她也已經把我調到縣委辦來了,我目前正協助她展開工作。”
“嘿,我就說問問你吧,還真問著了!”
肖新宇語氣有些奇怪地又道:“按你的經曆,這位女書記慧眼識才,為人應該不錯啊,又怎麼能乾出那種事呢?”
“乾出哪種事了啊?”秦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肖新宇道:“你還不知道嗎?哦,對,你可能還真不知道,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經被人舉報了。不過也怪她,招個商而已,怎麼還玩上行賄那一套了?”
秦陽越聽越糊塗,道:“肖哥你說什麼呢?什麼舉報什麼行賄的,你快跟我說清楚。我告訴你,我們薛書記跟我不隻是上下級關係,還是我的師姐,我們關係好著呢。”
肖新宇聽他這麼說,急忙問道:“你們關係有多好?要是太好的話,這事兒我還得看你面子,幫她遮著,不給她上報曝光。”
“上報曝光?”秦陽心頭打了個突兒,道:“她對我好得就跟我親姐一樣!真要是有什麼事,肖哥你可真得幫她遮著,先跟我說清楚。”
“好,我先跟你說清楚,然後把已經派出的記者叫回來。”
肖新宇話語便給的說道:“有個新區公交集團的處長向我們省報社提供了一條線索,說是去青山縣做投資考察,結果被縣委書記行賄二十萬。省報社立刻通知駐永陽市記者站、也就是我們這邊,讓我們即刻派出記者去采訪。我接到任務以後,就派出兩個記者去青山縣了,想到這個縣委書記可能是你的伯樂,就說跟你通通氣吧,這不就給你打電話了。”
秦陽聽後大驚失色,那二十萬,不是滕祖瑞從薛冰那邊暫時借過來,去永陽市給兒子救急的嗎,怎麼一轉眼就變成薛冰向他行賄了?剛要跟肖新宇解釋,卻聽電話已經掛掉,估計他是要叫回那兩個記者吧。
等了短短的半分鐘,肖新宇又打電話過來,道:“老弟,那兩個記者我已經叫回來了,你放心吧,沒事了。不過你們還是得想辦法做那個處長的工作,别讓他再舉報你們縣委書記……”
秦陽焦急慌亂的打斷他的話道:“肖哥,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真相是這樣的……”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
肖新宇聽完也很驚訝,但更多的是不解,問道:“那個處長擺明瞭是要誣告陷害薛書記,難道他之前跟薛書記有仇?或者在今天考察過程中,跟薛書記結了仇?”
“不會,他之前跟薛書記並不認識,今天考察過程中他和薛書記相處也極為友好,倒是他的跟班對薛書記頗多怨言,但他也不至於因此陷害我師姐呀。”秦陽隻覺一個頭兩個大,怎麼都想不明白其中因由。
肖新宇道:“真是奇怪,呃……對了,你們可以找那個處長問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嘛。他目前還在你們縣裡呢,還等著我們記者過去采訪呢。”
“好,肖哥你告訴我他們在哪,我這就去問問他們……”
獲悉滕祖瑞二人的所在後,秦陽一邊往薛冰辦公室趕,一邊給王興華打去電話,讓他派乾警火速趕往城南的高速公路入口處,將滕祖瑞二人抓回來,務必不使他們逃脫。
電話打完時,他也趕到了薛冰辦公室裡,將肖新宇所告知的情況跟她說了。
薛冰聽後臉色瞬間慘白,呆了半響,刷的站起身來,鳳目圓睜,恨恨地問道:“滕祖瑞為什麼要這麼乾?他兒子闖了禍,我熱心給他籌措現金……”
秦陽截口道:“就别說他兒子的事了,很顯然他騙了你,騙你給他二十萬現金,好回過頭來舉報你行賄。這種事一舉報一個準兒,因為咱們這邊沒人能替你作證,就算我當時也沒在房間裡,也不能給你作證,他卻有現金作為證據。退一萬步說,他告不下你來,你卻也不能自證清白,到時社會輿論起來,你這個縣委書記也就當不下去了。多虧肖哥正好在省報駐市記者站工作,他給咱們截下來了,不然姐你今天就慘了。”
薛冰氣得柳眉倒豎,銀牙緊咬,因用力過猛導致口唇不停地哆嗦,猛然喝道:“不等把他們抓回來了,我這就趕過去,親自問問他滕祖瑞,為什麼要陷害我!”
滕祖瑞那邊,正悠哉悠哉的等著省報記者的到來,沒想到沒等來省報記者,反倒是等來了縣公安局的乾警。
因為此案的受害人是薛冰,王興華非常重視,是以派了三輛警車共是八名乾警出動,三輛警車開到城南的高速入口處,就發現滕祖瑞那輛掛著明珠新區牌照的座駕停在路邊,當即上前將其團團圍住。
滕祖瑞正仰靠在後排座上閉目養神,陡覺眼皮一暗,睜開眼瞧時,便見一大堆警察圍了上來,登時面色大變,失聲叫道:“發生什麼事了?”
歐曉莉做賊心虛,訥訥地道:“不會是……不會是被那個薛冰給看穿了吧?”
“怎麼可能?她要是看穿了,還會給我籌錢?”滕祖瑞不太相信的道,但心裡也發虛得要命,暗暗回憶之前是否露出了什麼破綻。
這時眾警察已經在敲車窗了,喝令三人下車。
那司機不敢拿主意,表情驚恐的回頭看向滕祖瑞。
滕祖瑞給歐曉莉一個眼色,歐曉莉會意,降下一半車窗質問道:“你們乾什麼?”
“還問我們乾什麼,先說說你們乾了什麼吧!趕緊給我下車,少廢話,别讓我們動手啊!”帶隊警官厲聲喝道。
歐曉莉色厲內荏的叫道:“動手?我看你們敢!我告訴你們,我們可是明交集團的人,來你們縣裡作投資考察的,是你們縣委薛書記的貴客,你們還敢朝我們動手,不想混了吧?”
帶隊警官才不管他們什麼身份呢,反正局長讓自己抓人,自己抓就對了,大聲叫道:“快開車門,不然我們強行破門了啊!”
歐曉莉眼看他招呼下屬拿警棍過來,害怕的問滕祖瑞道:“怎麼辦啊處長?”
滕祖瑞正猶豫要不要開車門時,薛冰和秦陽開車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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