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部分守軍都知道契丹大軍其實沒有北撤,北部大營隻是營造的一個假象,但是他們同樣不怕唐軍的斥候,其原因就是唐人或者其他胡人與契丹人和奚人之間的差異都實在太大了,無論是外形還是內在上都是如此,就算他們能夠找到非常相似的傢夥潛入進來,想要把軍情送往對岸還是相當有難度的,雖然看不出,但是奚契聯軍在沿岸都安排了高手駐守,近些時日以來已經抓獲了不少唐軍的探子。最重要的就是,他們的軍隊當中,幾乎都是按部落或者聚居地所區分隊伍,一旦混入了不認識的陌生面孔,當即便會露陷,這是奸細無法改變的東西。
隻不過,他們的怨言有些頗大,畢竟一個人要乾兩個人的活,已經有不少人累得不行了,如果再這樣壓迫下去,遲早會激起兵變,也因此,李延寵和李懷秀的壓力也頗大,可又找不到合適的出兵時機。前兩次會戰,他們這邊一點優勢都沒有占到,反倒損失了數萬大軍,現在還有不少傷兵在大營裡躺著呢,這讓他們深刻的認識到了這四鎮聯軍比起平日裡和他們經常交戰的幽州節度府,也就是前段時間改名的平盧節度府要強得多,果然真如傳言是集結了四鎮的精銳,而且幾乎都是騎兵,由此,他們二人更不敢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出擊了。
就連一向自詡城府頗深的石抹赤狗都忍不住眼睛跳了跳,微笑著的臉也凝固住了:“趙兄何出此言?”
他是的確想不到這趙四是怎麼看出來的,按理來說他們這些刺客潛伏在唐軍大營的時候,他們這邊從製定計劃到真正實施都沒有給趙四他們說過,可趙四竟然知道了,難道說是趙四推斷出來的?區區一介武夫,竟然有這樣的眼力和腦力?不太可能吧。
寰宸宇也不藏著掖著,他指了指石抹赤狗胯下的馬,說道:“是它出賣了你。”
石抹赤狗順著寰宸宇的手指看了看自己的馬,頓時便恍然大悟,是啊,人雖然能用各種語言偽裝掩飾,編造謊言,但是畜生可不會啊。
他心中原來對於趙四的輕蔑此刻頓時一掃而空,隻見他翻身下馬,以右手貼身朝趙四行了一禮,以示自己的尊敬。頓時周圍圍觀的奚人士兵不少人都感到有些吃驚,這石抹赤狗可是契丹大酋長近侍當中比較傲慢的那種,竟然也會認可别人,看來這漢人似乎真有幾分能耐,而且聽他們的對話,他們竟然是李懷秀的人?
“先前我有眼無珠,太輕看趙兄了,對於身為漢人的趙兄頗為無禮,還望趙兄不要介意才是。”
“無妨,倒是石抹兄還是快些帶路吧,我們還要急著趕回唐家堡呢。”寰宸宇擺了擺手道。
“如此,還請跟我來。”石抹赤狗也不再上馬,畢竟要去的營帳就在附近,他走在前面給寰宸宇他們帶著路,同時臉上閃過了傷感的神色。回唐家堡?做下了這種事,還想走嗎?雖然他向李懷秀建議過别動這些人,他們畢竟是唐門的子弟,如果引來唐門的報複,那後果不堪設想。可李懷秀並不想拿出這筆钜款,而且在他看來,漢人一向看不起他們這些草原遊牧民族,可唐門竟然願意派人前來,這應該不隻是錢的關係,恐怕還因為這一行人的地位在唐門內不高,他們就算消失掉了,唐門難不成還敢與他們兩大族開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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