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生聽得嘖嘖稱讚,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驃騎大將軍,老謀深——"
趙非荀視線淩厲掃來。
顧生強行嚥下最後一個字,後背發毛,沒什麼誠意的描補道:"失言失言。但這裡面還有一事我實在沒琢磨明白,將軍您曾說過是在接手城羽營後不久後才發現京中藥商有異,在賜婚後才開始懷疑沈家,那上面……是這麼知道的"
這一句話,嚇得輕風不顧規矩,瞪著眼看向顧生。
這人不怕死啊這是!
趙非荀的眼神也帶著警告,低聲訓斥:"誰給你的膽子敢議論上位"
顧生心裡發虛,但嘴硬回道:"我偽裝成這樣曬得都快熱暈了,還不忘用內力傳話還不夠謹慎嗎!"
趙非荀懶得再和他浪費時間,淡淡說了句:"那位的線人之廣隻怕比你我加起來的都還要多。"
顧生聽明白後,後背不止發寒而是徹底結冰了!
他搓了下胳膊後,嘶了一聲,"下面的我可不敢繼續聽了…滾了!"
顧生身輕如燕,飛簷走壁從巷子裡離開。
趙非荀卻看著巷子頂上的天空,短暫陷入了沉思。
這位陛下心性堅毅手段殺伐果斷。
在尚未坐穩江山前一心撲在朝廷之上,為杜絕父老少壯生出危機感,直到坐穩後才令皇後剩下了第一位皇子,至今僅有十歲。
而為他所用的貴妃,卻連一個女兒都不準許她生養。
如今大皇子年幼、邊境不穩、宗親裡難免有不忠、垂涎龍椅之輩,陛下將他留在京城,何嘗不是把她當成一把趁手的刀,來穩住他的江山。
可他實在厭煩這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
還不如邊疆天高雲闊——
但這位陛下啊,卻有不放心他在邊疆一人獨大。
畢竟,趙家文武雙全,在少帝未長成之前,他們趙家若不為陛下差遣,隻怕會引來陛下的忌憚。
看來,這一年半載,他也無法離開京城了。
"大公子。"輕風謹慎出聲,"外頭天熱,咱們是要回府去,還是去營裡"
趙非荀下意識張口就要說城羽營。
沈家落網,為避免城羽營中有人居功自大惹出來些不必要的麻煩,他想去敲打幾句,但話到嘴邊,他看見街角一家首飾鋪子,想起了小丫鬟。
"回清竹苑。"
不是回府,而是回清竹苑。
輕風偷偷鬆一口氣。
*
錦鳶的腿傷已經康複,隻要不長時間行走或是跪拜便無大礙。
在她康複後,姚嬤嬤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郡主院中遞話,說清竹苑的大丫鬟錦鳶想去給娘娘請安,謝娘娘先前的賞賜。
在姚嬤嬤遞去訊息後,過了一頓飯,回話就來了,說娘娘午後得空,傳她去見一見。
錦鳶如臨大敵,面色緊張僵硬,由著姚嬤嬤親自替她挑選衣裳首飾,打扮妥當後,前往院裡請安。
而在禾陽郡主的院中。
郡主才用了午食,這會兒站在書桌前寫大字消食,吉量一邊研墨,一邊輕聲先報了柳嬤嬤的事,"嬤嬤捎來口信,得娘娘厚愛回鄉奔喪,遇上家裡走水傷了腳,要些日子才能回來繼續伺候娘娘,請娘娘責罰。"
柳嬤嬤是禾陽郡主的陪嫁嬤嬤。
與吉量一樣,都是她信任的。
禾陽郡主待下人重賞重罰分明,聽嬤嬤傷了腳,叮囑吉量包些銀子由府裡的小廝親自送去,再讓她安心養著,别心急著回來伺候。
說完柳嬤嬤的事,窺探娘孃的心情還可,才繼續說下面的話,"前些日子娘娘命奴婢去打聽大公子院中錦鳶姑孃的來曆,奴婢都打聽到了。從小在京城長大,家中母親早亡、父親纏綿病榻、小妹懵懂稚子,姑娘當年是為了父妹,才把自己賣入沈國公府。街坊鄰裡說,聽聞他家大女兒似是在府邸裡打發了,得主子重用,拿回來些銀子後,家人生活明顯好了起來,前些日子就不知道搬去哪兒了。"
吉量正在回稟,禾陽郡主也分出一分心思聽著。
門外傳來喬櫻兒天真爛漫的聲音。
一路穿過廳堂直入後間。
恰好將吉量說的幾句話聽入耳中。
不是與沈家的婚事已經退了嗎而且沈家眼看著就要被定罪滿門抄斬了,母親怎麼還在打聽沈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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