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趙非荀伸了隻手將他扶住,面上表情似笑非笑:"沈國公好歹也是長輩,對我行此大禮,晚輩如何敢受。"
沈國公額頭冒出虛汗,抽回自己的胳膊,咕咚嚥了聲口水。
"將軍真、真會說笑…老夫,不,趙府絕不敢有窺探之心。"
趙非荀幽幽盯了他須臾。
看著沈國公面上淌下大顆大顆的汗珠,唇色發青,顯然是真的病了,他勾了下唇角,緩緩輕笑一聲,"自然,我料公爺也不敢有這心思,況且公爺如今領的是份閒差,哪裡用得著打探城羽營、我趙某的訊息"
他笑的沈國公面色愈發僵硬。
虛汗如雨下。
因著他面色實在差,一時竟然也不敢肯定是否是真的心虛。
趙非荀收斂起鋒芒畢露的氣勢,"既然是沈國公的一番好意,晚輩也不敢隨意拒了。"說罷,他揚聲,"輕風,扶著錦姑娘些。"
輕風也立刻從外面閃入,從婆子手中接過錦鳶。
才一觸上,輕風眉心就驚跳了下。
隻是當著沈國公的面不敢露出來。
沈國公撐到趙非荀同意收下丫鬟已是極限,拱了拱手:"既然賢侄營中事忙,老夫也不便繼續打擾,這就告辭。"
"沈國公慢走。"
趙非荀送了半步,看著這位年邁的國公爺在奴才攙扶下艱難地下樓梯,眼底一片冷漠。
身後傳來輕風不安的聲音。
"大公子…"
趙非荀斂起心低翻起的狠厲,轉過身去,挑眉詢問,視線落在小丫鬟微微燙紅的面上,"她在發熱"
輕風點點頭,又搖搖頭:"錦姑娘身子好燙,但…"語氣吞吐了下,"又不太對勁。"
趙非荀臉色微變,快步走去,伸手接過,將人攬在自己懷裡,伸手一抹她的面頰,就見懷中的小丫鬟眼神濕漉,氣息綿軟而燙,春情難掩,分明是被下了藥。他臉色沉下,掃了眼屏風後的那一張羅漢床,"沈國公這是煞費苦心。"
語氣聽著分明已有怒意。
輕風走到敞開的窗邊探頭看了眼,皺眉道:"大公子,沈家的馬車還在下面,不如咱們從後門離開"
趙非荀剛應肯,想要打橫將小丫鬟抱起時,才發現她神情愈發不對勁。
不像是中了普通的春藥。
面燙似火燒,喘息漸長,眉間已有痛苦之色。
他伸手掐住錦鳶的脈搏,急跳不止。
沈家與雲秦胡人勾結偷偷販賣雲秦藥材,再利用京中藥商把雲秦藥充作京藥流往全國各地,在陛下收集到的藥材名錄中,就有一味春情藥,記錄下服用後的症狀與錦鳶此時極為相似。
而這味春情藥,是用來收拾那些拐賣來的女子。
非交合,不可解。
否則心臟便會承受不住毒性暴斃而亡。
此時若他將她帶回趙府,恐怕會來不及解毒,若在馬車裡,難免會弄出動靜來。
沈家當真——
在尋死。
趙非荀眼底騰起戾氣,彎腰將人抱起後,朝著屏風後的羅漢床大步,"出去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一步!"
輕風嚇了一跳,看來沈家是下了狠手徹底惹怒了大公子啊!
他一刻也不敢久留,拔腿就跑了出去。
想了想,又使了些銀子把三樓這一層的雅間都包了下來,自己像門神似的杵在樓梯入口處,連一隻蒼蠅都不讓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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