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執起燒紅的烙鐵隨意遞給萬宵。
"這裡。"
萬宵看著那刺目的奴字狠狠皺眉。
"殿下是想將這烙印……破壞"
沈千聿道:"不能回宮動手。"
若挽兒知曉他受傷,怕會心疼不已,他不願見挽兒因他傷神。
以往他將南慶種種存於心中,難以釋懷。
苦難也好,閆叔曾給予過的微薄善意也好,都縈繞於內多年未能釋然。而經今日事,他方發現,舊日種種實無他所想那般重要。
那些恨意、那些不甘,隨時間流逝變得微不足道,無足輕重。
他如今不在意這奴字烙印,可挽兒必然在意。
思及此,沈千聿勾唇淺笑。
他的挽兒最守規矩,卻是會主動將吻落在這烙印上。
想必那日她心裡定是疼他……
肩上一陣劇痛傳來,沈千聿猛地抓緊椅沿怒視萬宵。
"你怎得突然便動了手"
竟是讓人半點防備都沒有!
萬宵一手拿開燒紅的烙鐵,一手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頭,無辜道:"殿下滿面笑意,怎會知疼"
隨手扯了一旁準備好的軟巾,萬宵利落將傷口包紮上:"好了。"
"……"
沈千聿木著一張臉,略頓了頓才將內衫和外袍穿上。
肩上疼痛引得渾身不適,他這時隻想回到宋挽身邊,若挽兒在他身邊定會溫柔哄著,有人輕聲細語的陪著他,他哪還會這般疼呢
越想越急,將衣裳整理妥當,沈千聿下令拔營。
自秦嬈被他拿捏死死之後,便也安分下來。隻一路跟著死命往上京趕。
本該月底方能到的路程,硬是整整提前了十幾日。
秦嬈先前還能維持一身媚態,如今卻是眼皮子都睜不開。
"公主,東寧太子求見。"
"他來做什麼"
淮珄道:"屬下不知。"
秦嬈疲倦擺手,讓人放行。
沈千聿甫一進帳,便開口直言:"本宮要入宮,今日是你最後期限。"
秦嬈冷眼看著他,正想吊他幾句胃口,卻不想沈千聿轉身便走。
他歸心似箭,毫無心思同秦嬈扯那些有的沒的,他眼下隻想回宮,回宮好生抱抱挽兒,也讓挽兒可同他親近親近。
秦嬈本以為沈千聿是故作姿態,哪知她一個不留神,人都要走出營帳去了。
"你慢著。"
她咬牙追趕上對方,沈千聿滿臉不耐,焦急之色十分明顯。
秦嬈蹙眉:"你如此急著回東寧皇宮,為什麼"
沈千聿不答,轉身又是要走。秦嬈被他氣得連脾氣都生不起來,隻能急急掏出秦湛割讓城池的手書給他。
"邑都"
沈千聿嗤笑一聲:"孤璧荒涼、赤地千裡之地,不要。"
隨手將秦湛手書丟出,沈千聿面無表情正欲離開,卻又被秦嬈狠狠拉住。
"慢著。"
滿面遲疑從懷中掏出另外一份手書,秦嬈還未等送到沈千聿面前,便被他奪走。
"奉郡"
沈千聿淡笑:"好地方。"
秦嬈堵在他面前,一臉凝重:"你收了皇兄的奉郡,便要助皇兄一力。"
"自是如此。"
"天下豈有白收他人之物的道理本宮自會助秦湛一力。"
秦嬈咬著牙:"你立誓。"
"我沈千聿立誓若違背此言,今生於皇位無緣,如何"
"不夠,我要你娶我為妃,直至皇兄穩固朝堂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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