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絮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略有考量,隨後點了點頭。
當年裴瑾年的意外諸多疑點,一個消失了三年的人突然就回來了,身邊還多了個女人跟孩子,很難不叫人懷疑。
“你去忙吧。”
顧湄離開後,江挽絮開始著手手上的工作,不到五分鐘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裴瑾年的電話。
接通後,立刻傳來了裴瑾年低沉沙啞的聲音,“來醫院一趟。”
江挽絮翹了翹嘴角,後背抵著真皮椅背,“我去醫院做什麼?”
“曜曜跟我一樣,凝血障礙。醫院的血庫沒有他的血型,你現在就過來!”強硬的語氣,不容拒絕的態度,跟三年前如出一轍。
江挽絮的美甲下意識掐緊了掌心,“又不是我兒子,關我什麼事。”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到一分鐘,裴瑾年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江挽絮,如果不是你,曜曜怎麼可能會受傷。我警告你,他要是有什麼好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聽著裴瑾年的威脅,江挽絮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裴瑾年,你隻是失憶幾年,不是缺心眼。你確定,你兒子的傷是我弄出來的?”
電話那頭,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幾秒的沉靜,讓江挽絮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直到電話裡傳來了醫生跟護土的聲音,小孩失血過多,再不輸血就會有生命危險!
“都聽到了吧!”電話那頭,裴瑾年不顧形象衝她吼道,“江挽絮,你的心真夠歹毒的!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救曜曜!”
“我要怎麼樣才能救他?”恍惚間,江挽絮彷彿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候,姨母白血病晚期,好不容易找到了適配的骨髓,卻因為沒錢而沒法動手術。
她在裴瑾年跟裴母面前跪了一夜,苦苦求他們救人,就三十萬!
隻要三十萬,她以後願意給裴家當牛做馬。
隻要三十萬!
可是他們拒絕了……
那一晚,她認清了自已的身份……
她到現在還記得,裴瑾年當時冷淡的目光裡夾雜著一絲厭惡。
說她,不過隻是裴母當年可憐,而帶回來的一條狗而已。
結果第二天裴瑾年飆車就出車禍了,血流不止。
同一家醫院裡,裴母哭得泣不成聲,站在她面前苦苦哀求。
前一日,她還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此刻卻滿目清流,甚至跪在了她的面前。
“挽絮,到底怎麼做,你才肯救阿年啊!再不輸血,他真的活不成了!”
看著醫院冰冷的牆壁,她也隻是扯了扯蒼白的嘴角,“救我姨媽。另外,讓裴瑾年娶我!”
……
一抹餘暉穿透落地窗玻璃照射在了她的臉上,明明是夏日,她卻覺得心口涼得很……
思緒逐漸拉回。
也許那個時候強行讓裴瑾年娶她,並不是因為愛吧,可能隻是不甘心而已。
電話那頭,裴瑾年早已失去了所有耐心,最後一遍質問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肯救人。
江挽絮沉吟了幾秒,隨後推開了身下的椅子,“在醫院等我。”
掛上電話之後,江挽絮拿上了車鑰匙。
剛出門,顧湄從工位上站了起來,“江總,我跟您一起去。”
等她們到醫院時,手術室門口亂作一團。
沈允兒哭得歇斯底裡,一見江挽絮過來,直接衝了過去。
本以為她會求著自已救人,卻沒想到沈允兒揚起手就對著自已的臉狠狠地抽了幾個巴掌。
一邊抽,一邊咬著牙關,“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著阿年回來,不該帶著曜曜回到裴家。不該奢望霸占阿年,更不該今天來找你……”
眼看著沈允兒把自已的臉都給抽腫了,顧湄一把將江挽絮護在了身後。
這個女人心思可真夠深沉的,苦肉計玩到她這個level,真不是一般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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