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拿了個包袱。
陸淩霄懶得過問包袱裡裝了什麼,吩咐車伕快馬加鞭。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川流不息的長街上。
陸淩霄掀開簾子下了馬車,想了想,伸手打算去扶一把孟芊芊,就見孟芊芊抓著包袱,自己從另一邊跳了下去。
孟芊芊流星趕月般的上了樓。
二夫人形容狼狽地在過道裡徘徊,見孟芊芊過來,立即如蒙大赦,抱著右胳膊抱怨了起來:"怎麼才來瞅瞅你太奶把我給撓的!真是個瘋婆子!"
孟芊芊冷眼睨了睨她:"二嬸,曾祖母呢"
二夫人往東頭一指,不耐煩地說道:"關著門的那間廂房!哎喲——疼死我了!你一個人來的嗎我大嫂呢淩霄呢不是說他回京了"
"二嬸。"
陸淩霄也上了樓。
"淩霄!"
"二嬸,曾祖母到底怎麼回事"
"你曾祖母半路上突然嚷嚷著要吃週記的桂花糕,你祖父和二叔怕她犯病,於是帶她來了。隻剩最後一斤,人家連銀子都付了,你太奶癡癡呆呆的,聽不懂道理,把桂花糕搶了,還把人給揍了!若是尋常人家……哪怕官宦之家也賣得了我陸家一個薄面,可那人是都督府的管事!陸大都督的人啊,咱們陸家惹不起!"
一聽都督府,陸淩霄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他在邊關五年,卻也沒少聽說過這位京城的大都督。
這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佞臣,一直把持著朝政,排除異己,禍國殃民,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雖說都姓陸,兩家實則並無乾係。
如果是他的話,就不是惹不惹得起的問題了。
此人心狠手辣,錙銖必較,手底下的人也個個飛揚跋扈,無法無天。
……這下有些麻煩了。
"淩霄,你快想想辦法!"
"二嬸别急,我先去看曾祖母。"
陸淩霄說罷,快步追上孟芊芊。
二人來到門口。
陸淩霄抬手叩門。
"曾祖母,是我,淩霄,您的霄兒回來了,您開開門!"
"曾祖母,您開門。"
"是我,我真的回來了。"
任憑陸淩霄如何叩門呼喊,房門始終沒有動靜。
"難道是出事了"
陸淩霄眉心一蹙,當即就要破門而入。
孟芊芊輕輕地開了口:"曾祖母。"
房門咯吱一聲,開了一條小縫。
老太君趴在門縫上,鬼鬼祟祟往外瞅。
看到孟芊芊後,她一把將孟芊芊拽了進來,而後毫不客氣地摔上了門!
陸淩霄:"……"
老太君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芊芊,我又把褲子弄濕了。"
孟芊芊打開包袱:"我給您換。"
片刻後,老太君神清氣爽地出來了。
陸淩霄看著換了身行頭的老太君,再看從容收拾包袱的孟芊芊,明白自己方才錯怪她了。
"這小子誰呀"
老太君皺著花白的眉毛看向陸淩霄。
陸淩霄忙道:"曾祖母,我是您的曾孫,淩霄。"
老太君道:"你不是死了嗎"
曾祖母還記得自己,陸淩霄很高興:"此事說來話長。"
老太君比了個拒絕的手勢:"那就别說了!芊芊,我們走!"
老太君拉著孟芊芊的手往前走。
陸淩霄正想追上,陸老夫人在陸二爺的陪同下,從西頭最遠的一間廂房裡出來了。
陸老夫人看也沒看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老太君和孟芊芊,急急朝陸淩霄走了過去,一把抱住陸淩霄,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霄哥兒——我的孫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老太君身子一抖,吐舌頭,乾嘔:"噦——"
上馬車後,老太君將藏了一上午,已經有些皺巴巴的點心從懷裡拿出來,遞給孟芊芊,眼神如孩童一般清澈。
劉管事說了,那個臭小子帶個壞女人回來了。
"吃桂花糕,芊芊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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