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生病了,醫生說沒剩下多少日子,一天天熬著數著過的時候,她也很需要……
可是厲衍川從不曾理會。
人皆如此,再愛,再多的渴求。
可需要的時候從不出現,漸漸地,越來越獨立,獨立到徹底不需要他了。
他低垂著眉目,臉色沉鬱得嚇人,隻眼眶泛紅、又逐漸濕潤。
"你出去。"
薑晚不想看他這樣。
她不會心軟,她隻覺得厭煩!
"厲衍川,你出去!!"
這一聲喊得很大聲,夜深人靜時,傳了很遠。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陳軒匆忙趕來,點亮整個房間的燈,"出了什麼事"
他望向薑晚冰冷發白的臉,過去伸出手貼了她的額頭,"薑醫生,你沒事吧"
薑晚搖了搖頭。
厲衍川看不下去,他終於離開了病房。
不曾走遠。
陳軒出來的時候,還正撞見他站在那。
一身的冷厲、沉鬱,漆黑如墨色的眸望著他,夾帶著一絲無措。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她。"厲衍川嗓音嘶啞得要命。
"她媽媽的事我瞭解過了,手術,有沒有别的機會。"
陳軒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以他的年紀,很難理解厲衍川的各種行為,"沒有。事到如今,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他禮貌回答,從厲衍川身側徑直走過。
突然又停下來,問他。
"厲先生,你真的愛她嗎"
"如果愛的話,為什麼一直傷害她如果深愛,真的把她當成你的妻子想對她好,為什麼……又總是讓她哭。"
厲衍川渾身僵硬。
陳軒的一句話,如利刃一般戳中心臟。
他恍然想起。
這三年來,自己一直在傷害薑晚。
哪怕發覺了對她的心意,卻也不曾真正好好地看護過她一回。
是他對不住她。
是他親手,逼著薑晚不愛他的!
厲衍川靠在走廊牆壁上,揚起的眼睛通紅,卻沒有一滴淚掉下來。
可他不想放開薑晚,也更不願意讓她離開……
隔著門縫,餘光還能看見女人溫軟素淨的臉。
厲衍川靜靜呆了許久。
今天依了她簽下協議,卻還沒去領證,他既是定了想要薑晚,便不會輕易放她逃走。
厲太太,是薑晚,陪在他身邊的人,也隻能是她。
"嗡嗡嗡"的聲音響起。
接通電話,男人氣場的身軀陷入走廊,越來越遠。
"安排好了就行。"
他徑直離開了醫院,眼神複雜、深明。
至於另外響起的下一個號碼,厲衍川隻掃了一眼,便徑直掛斷。
……
另一棟樓裡,夏柔鬨得厲害。
"他掛斷了"
夏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還在醫院,剛脫離危險,他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來看我難道——"
"難道他知道了一些東西……還是他愛上了薑晚"
夏柔渾身發顫。
不論哪一種,她都完全無法接受!
她猛地望向林美芳,"媽,你們想想辦法啊我不能失去他,絕不能!"
"可、可這次的事情好像真的惹惱他了!我去問過,陳秀梅真的會死。她是晚晚的養母,她一定恨極了我們……"林美芳心急,又愧疚,她生怕有人因她們的手段而死。
"那又怎麼樣"夏園皺眉反駁,"那也是為了救柔柔。"
"可,可晚晚的養母要沒了。我們還去破壞她的婚姻,是不是太過分……"
"媽你怎麼總偏著她啊!"夏柔沒了耐心,直接望向夏園,挽住了他的手,"爸爸,你想想辦法。隻要我嫁給厲衍川,我們家一定能更上一層樓。畢竟,我可不是薑晚那種沒良心的。"
"柔柔想要的,爸爸一定幫你完成。"
夏園笑了,笑的陰鷙。
"我們暫且不急,柔柔養好了身體再說。"
要想事成,就得行非常手段,旁人並不知道,他還有一段隻存在於記憶裡的秘密。
一旁的林美芳,看著父女倆幾乎一樣的笑容,驀地背脊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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