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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宋知華並沒有聽清楚。
賀承安轉身上了車。
車子緩緩啟動,宋知華追著車跑了幾步,然後站在原地淚流滿面。
許婉淑並沒有去,這些都是溫幼儀告訴他的。
自從上次許婉淑生氣之後,溫幼儀已很久沒在她面前提過賀承安了。
許婉淑坐在位置上吃早餐:"你去告訴宋知華不用這麼難過,他還會再回來的。"
溫幼儀從身後拿出一個信封:"這個是賀大哥要我給你的,說你如果不想看就直接燒了。"
她把信封放在桌上就走了,許婉淑看著那個信封,掙紮許久才打開。
賀承安的字不算好看。
【許婉淑,我不知道你從哪一天開始像變了一個人,你說我們上輩子結婚了,但是我對你很不好,我想大概是這個原因吧。我不太理解,但是你好像真的很難過,有時候感覺你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恨意。我這次離開,就不會回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希望這樣你會開心。】
自己給他的那個手帕也在信封裡。
許婉淑的內心泛起了一些漣漪。
她說不清楚是從何而來。
她最後將信封賀帕子一齊燒了。
許婉淑看著看著火焰慢慢吞噬那些字跡。
在日記本化為灰燼那一刻,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種難以明說的情緒。
歲月流轉,許婉淑過著平靜的生活。
1993年,除夕夜。
大街小巷張燈結綵,爆竹聲不斷。
前方傳來好訊息,邊疆所有殘留的恐怖分子全部被消除乾淨。
但與此同時伴隨的另一件事將這份喜慶撕破。
賀承安死了。
賀承安和五名戰友不小心掉入了恐怖分子的陷阱。
為了給戰友爭奪寶貴的逃生時間。
賀承安將自己身上綁滿了炸彈,深入敵營。
除了他之外五名戰友全部安全回家。
那些戰士全部圍在了賀家的門口。
政府的補償和錦旗也下來了。
許婉淑是得知賀承安戰死的訊息時,正坐在院子裡看著盛開的雛菊發呆。
說難過嗎
或許有一些吧。
更多的是不可思議,那個不可一世的賀承安就這樣離開了。
這幾天路過賀家都能聽見宋知華的抽泣聲。
她來許婉淑家找過她。
"許婉淑,你說他是不是很討厭我如果當初是你嫁給他,他是不是就捨不得死了"
許婉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最後隻能無聲的抱了抱她。
"宋知華,以後,為自己活吧。"
許婉淑站在那張黑白照片前。
看著照片裡的賀承安,臉上的稚嫩還未褪去,目光如炬的盯著鏡頭。
拍的不算好,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選擇了這張照片。
許婉淑知道,這張照片是自己拍的。
當初陪他去照相館,許婉淑跟著攝影師學了學,就拍下了這張照片。
記得當初賀承安還一臉嫌棄。
許婉淑以為這孩子那個照片早就隨著底片被銷燬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
許婉淑揚起一抹略帶苦澀的微笑。
"賀承安啊賀承安,我們倆也算是錯過了。"
賀家人圍在火盆前泣不成聲。
許婉淑卻沒見到宋知華的身影。
看著火盆裡燃燒的火焰。
她回憶起自己燒掉的那塊繡著‘平安’的帕子。
現在大概也已經到賀承安手上了。
兩輩子的恩怨到如今就一筆勾銷吧。
希望下輩子的賀承安不要辜負任何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
也希望下輩子的賀承安可以平平安安。
不過,我們還是不要再有焦急了。
賀承安的死隨著時間流逝也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1997年,夏至。
許婉淑收到了一個好訊息。
停辦十年的國際舞蹈賽重出江湖。
今年就要世界各地招募選手。
許婉淑難以壓製內心的激動,不過她站起身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有有些猶豫了。
這些年雖然她從沒有停止過舞蹈的訓練。
但是如今的她年紀有些大了。
狀態和身材都遠遠不如頂峰時期。
現在要去和那些小年輕爭這個獎盃就略顯吃力了。
江妙妙那邊也收到了訊息。
她這幾年和上一世一樣,成功登上了國家劇院的舞台。
她迅速給許婉淑發來簡訊。
【去嗎】
簡單的兩個字。
她看著江妙妙發來的簡訊,心中的決定漸漸明朗起來。
即使已經過了風華正茂的年紀,她也要去試一試。
失敗不可惜,可惜的是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她翻開手機,在按鍵上快速敲下一個字。
【去!】
於是許婉淑,在她三十一歲這年,再次拖起了行李箱。
看著窗外的風景。
她的未來還會遇見很多人和事。
但是許婉淑永遠隻為自己而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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