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冷冷道。
儒袍男子撫掌讚歎,道:常兄果然料事如神,不過你說錯了,倘若你廢掉自己一條腿,我可以對天發誓,保證讓你活著離開!
轟!
話音剛落,天穹上,驟然響徹一陣驚雷。
全場一寂。
眾人神色古怪。
茶錦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這是老天爺都不相信這傢夥的誓言
儒袍男子滿臉尷尬,揉了揉鼻子,道:這等落雨時節,確實對發誓的人不友好。
撐著紙傘的青裳美豔女子語聲嚦嚦道:殷先生,都已這樣了,為何不立刻動手,送常過客歸西
儒袍男子歎道:上兵伐謀,攻心為上,他若真相信我們會放他一條活路,就等於露怯了,也就不願再拚命,這樣的話,再收拾他易如反掌,我們也不必擔心遭受什麼損失,可沒想到,這天上的雷霆竟如此不配合……
他顯得有些鬱悶。
美豔女子怔了一下,道:老天不配合,咱們隻要配合好,也不會有什麼大損失了。
駝背老者晃了晃腦袋,咧開嘴巴笑道:是極。
略一沉默,虯髯大漢一指石窟內的蘇奕和茶錦,目光則盯著那儒袍男子,道:讓他們走,我陪你們玩玩,我保證不會再逃了。
喲,自身難保的泥菩薩還大發慈悲,真是讓奴家刮目相看。
青裳女子笑嘻嘻調侃。
儒袍男子長歎道:什麼叫禍從天降這就是,真要計較,也是你常過客讓他們捲入這一場風波的,他們若死了,也隻能算到你常過客頭上。
那個小妞可以先留著,我喜歡。
精瘦矮小的駝背老者抬起斧頭指著茶錦,笑眯眯開口,眼神中儘是火熱。
茶錦本打算看熱鬨,可聽到這話,隻覺內心一陣噁心,這老東西多大年齡了,還如此好色,簡直讓人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虯髯大漢轉過身,露出愧色,道:兩位,是常某對不住你們,待會若開戰,常某拚命也會幫兩位殺出一條生路!
茶錦怔了一下,這傢夥倒也胸襟坦蕩磊落。
蘇奕依舊坐
依舊坐在那,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冷淡道:你若真心懷愧疚,便趕緊去送死,一了百了。至於我們,還不由你來操心。
常過客一呆,臉頰憋得漲紅。
遠處,儒袍男子他們都不禁鬨笑起來。
青裳美豔女子笑道:哎,這位小哥說話我愛聽,奴家都有些不捨得讓他死了。
别上當,這小子這麼說,或許就是想讓我們放他一馬。
駝背老者冷笑道。
行了,先收拾這姓常的。
儒袍男子說著,手中黑色木尺忽地揮出。
轟!
輕飄飄的木尺,卻竟掀起風雷之音,勢若厚重巍峨之山嶽橫空而至。
武道宗師!
茶錦美眸一凝。
這等荒郊野嶺,卻在今晚出現這麼多宗師,無疑顯得很匪夷所思。
鏘!
常過客拔出背後巨劍,整個人氣勢驟然一變,氣貫雲霄,沉凝如山。
他橫空一劈。
鐺!
碰撞聲中,常過客大喝:兩位,不管你們是否怨恨常某,常某此次赴死,也會為你們劈出一條生路,還請抓住時機,趁機逃走!
聲音還在迴盪,他已大步殺出石窟,昂藏如山的身影衝入暴雨中,揮劍殺伐,威猛無雙。
轟!
天穹雷電閃爍,映在他那高大身影上,凜凜如神。
其手中的巨劍也極不俗,通體如墨,足有三尺,
寬有九寸,其上有烏黑如電般的靈光湧動,揮動時,直似蟒龍閃電,霸道淩厲。
不過,儒袍男子也極不俗,雖隻握著一柄木尺,卻進退有據,瀟灑自如,縱然正面硬撼,卻渾不落於下風。
這無疑是一場宗師生死戰,極為凶險可怖,將漫天暴雨都震飛,附近岩石崩碎飛濺。
但很快,儒袍男子就被逼得連連退後,隻因常過客完全就是拚命的姿態,視死如歸。
儒袍男子可不想被對方拉著墊背了。
一起上。
青裳美豔女子手中雨傘收起,鏘的一聲,傘尖彈出一截血色劍鋒,就如握著一柄長劍,淩空朝常過客殺去。
轟!
而那低矮瘦小的駝背老者,則拎著一對巨斧,直接就衝了上去,揮斧劈下,凶悍無比。
他們竟都是宗師……
茶錦倒吸涼氣,差點都不敢相信眼睛。
在雲河郡城,也隻寥寥幾個武道宗師而已。
可現在,就在這暴雨夜色中,卻有四個宗師在廝殺!!
這些傢夥的身份一定極不凡,也絕非尋常人物了……
茶錦暗道。
轟!
雨勢越來越大,雷霆滾滾,閃電如銀蛇狂舞。
地面上,常過客以一對三,猶自威猛之極,氣勢無匹,手中黑色巨劍掀起重重劍浪。
可他的對手畢竟是三個同等境界的宗師,且那儒袍男子一人的力量,就能對抗他,再加上青裳女子和駝背老者,讓得他的處境已變得凶險之極。
沒多久,身上就負傷累累。
快走!
雨夜中,常過客怒吼,冷眸如電。
他此刻完全不要命般,竟是僅憑一人之力,就牽製住對方三人!
茶錦忍不住將目光看向蘇奕。
卻見後者坐在那,竟閉目養神起來,渾沒有一丁點要離開的打算。
或者說,他對外面正在上演的宗師之戰都懶得關注……
糊塗!!
常過客顯然也察覺到,蘇奕和茶錦沒打算趁機離開,又是焦急又是惱怒。
可也無可奈何。
他拚著負傷殞命的危險,才勉強僅能牽製對方片刻而已,時機一過,一切休談。
都什麼時候了,還關心他人生死,你常過客也不過如此!
儒袍男子一聲冷哼,手中黑色木尺如閃電般,狠狠敲在常過客的黑色巨劍上。
鐺!!
驚天動地的碰撞聲中,黑色巨劍脫手而飛,常過客身影一個踉蹌。
還不等閃避,青裳女子手中的血色劍鋒已刺入他背部。
噗!
一串鮮血帶起,皮肉都被劃破,深刻見骨。
趁此機會,儒袍男子上前,手中木尺朝常過客頭顱砸下。
喀嚓!
常過客雖避開頭部要害,卻被木尺砸在肩膀上,肩骨登時斷裂塌陷。
他那高大昂藏的身影都被砸得栽倒在石窟前的地上,濺起一地的水花。
似乎明知必死,常過客並無懼色,卻禁不住長歎一聲,艱難地扭頭看向石窟內,聲音沙啞道:剛才,為何不逃呢
有遺憾,也有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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