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熊嬤嬤從外面進來,屈膝稟道:"王妃娘娘,方才王府有人過來傳話,說皇上大發雷霆,王爺被召進宮,當著楚侍郎和宸王的面被罰了二十廷杖。"
二十廷杖
楚夫人臉色一變,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女兒:"王爺領兵之人,這受了傷不是耽誤事兒嗎"
她以為皇上就算如何震怒,也不會當著臣子的面對兒子動刑,最多責罵一頓,罰兩個月俸祿,或者閉門思過幾天。
沒想到竟罰得這麼重。
"王爺被送回王府了"楚雲緋抬眸看著熊嬤嬤,面上並無多少擔心之色。
熊嬤嬤點頭:"皇上還安排了一名太醫跟去王府,說是給王爺治傷。"
楚雲緋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熊嬤嬤看著她,欲言又止。
"嬤嬤擔心王爺,想讓我早點回去"楚雲緋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開口。
熊嬤嬤眉頭皺起:"王爺此次行為確實令人費解,但老奴對他非常瞭解,總覺得——"
"楚雲緋!"外面驟然響起一聲怒吼,"你給我滾出來,别躲在裡面不見人!"
熊嬤嬤臉色一冷,轉身走出去,冷冷開口:"誰在夫人和王妃門外大呼小叫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庭院內站著一個寶藍衣衫的青年,年紀十八九歲,面容斯文俊秀,表情卻陰沉不悅。
聽到熊嬤嬤嗬斥,他顯然不當一回事,隻冷冷說道:"我找楚雲緋,你一個奴才在這裡叫什麼她當了王妃了不起一個即將成為棄婦的王妃,在這裡擺什麼臭架子"
熊嬤嬤在宮裡伺候那麼多年,被分到戰王府之後也一直頗有威望,是王妃最得力的幫手。
今日竟被一個官家庶子指著鼻子罵"區區一個奴才",這種感覺還真是新鮮。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誰。
楚侍郎家庶長子楚玉簫,也是楚家唯一的男丁。
陳姨娘當年就是因為意外有孕,生下這個庶長子,才母憑子貴以一個通房身份被抬了姨娘。
熊嬤嬤還知道,陳姨娘當年是經貴妃授意,讓人轉送給楚元忠的貌美侍妾,楚元忠這些年明裡暗裡早就靠向了貴妃,也正因為如此,陳姨娘才有跟正妻叫板的底氣。
而楚玉簫自然而然成了宸王黨官家子弟中的一員。
想到這裡,熊嬤嬤臉色沉了沉:"即便你是楚家庶長子,曾經也受過嫡母教養,今日竟敢在嫡母房前大呼小叫楚家子弟竟連孝道都不知"
楚玉簫皺眉,嫡母房前
這海棠居明明是楚雲緋未出閣之前居住的院子。
"再說王妃。"熊嬤嬤冷眼看著他,語氣越發嚴厲,"王妃以前是這個家的嫡長女,嫁給戰王之後,是正兒八經的親王妃,楚公子高貴到了何種程度,竟敢對王妃如此不敬"
楚玉簫語塞片刻,強自辯道:"我是她的兄長。"
"天地君親師。君臣在前,父子在後,便是楚侍郎和夫人在王妃面前也得恭敬。"熊嬤嬤語調沉厲,"楚公子不但不懂孝道,連尊卑都分不清楚!果然姨娘生出來的兒子,比那些正兒八經的世家公子差得遠了!"
話音落地,楚玉簫臉上青白交錯,咬牙切齒地盯著熊嬤嬤,恨不得上前扇這個狐假虎威的刁奴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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