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進來,她們明顯一愣,薛錦寧先開口:“阿玨呢?”
“他帶著兵印離京了,將執掌後宮的事都交給了我。”
說著,我將手裡的牌子舉起,上面有兩個金刻大字。
“提督”。
“好,好”,太皇太後笑了兩聲,眼中寒光閃爍。
“本宮早就懷疑你知道兵印,是沈玨多次跟本宮說你並不知情。謝念卿你真是好本事,剛剛一年便勾走了我薛家養了十幾年的一條狗。”
即便是今日,她看著我仍舊是那副不屑與高高在上。
但也因為她一直高高在上,有些道理並不明白。
“太皇太後,您一直身居高位,把别人都當做固權的棋子,時間久了您大概忘了,棋子也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慾望。”
“讓沈玨選我並不難,因為他跟我一樣恨薛家。就像您說的,平王繼位,他充其量不過仍是你們豢養的狗。而我將全族遠遠送到南安郡,就是要告訴沈玨,我謝家絕不會向薛家那樣,妄圖操控他。”
“在年幼的翎兒和成年的平王之間,無論是誰坐在掌印的位子,都會知道怎麼選吧。”
太皇太後聽我說完,默然良久,終是歎了口氣。
“是我薛家棋差一招,如今你要怎樣?”
我做了個手勢,身後的宮人立時將東西端了上來。
“您是太皇太後,兒臣給您留著體面,這三樣您自己選吧。”
我將多日前她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謝念卿,你敢犯上做亂!”薛錦寧忍不住喊了起來。
我輕輕笑了一聲,看著她淡淡地說:“我如何犯上做亂了?隻不過是清除圖謀不軌的薛氏一黨罷了。”
“明日朝堂坐在殿上的,仍舊是我姐姐的兒子,先皇昭告天下的皇位繼承人。”
主位上的太皇太後氣勢徹底弱了下來,看我的目光也終於不同。
“你比你姐姐厲害,她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
“剛則易折,我長姐那般要強的性子,在宮中也隻熬了六年。我又如何能再像她那樣?”
“罷了,罷了,是本宮輸了。”
太皇太後面露心灰意冷,說完起身端起鴆酒一飲而儘,不多時便吐血沒了氣息。
“姑母,姑母。”
薛錦寧抱著她的屍體隻是哭個不停。
我看著她冷冷開口。
“薛錦寧,剩下的兩樣東西,你選一個吧。”
“謝念卿,你...”
我看著她瑟縮發抖的樣子,突然想讓她死得更安心些。
“薛錦寧,你知道沈玨身上的秘密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
她聞言直愣愣盯著我,眼中是絕望和不甘。
我勾起唇,輕輕笑了笑。
“他夜夜來本宮這裡,本宮怎會不知道。”
“薛錦寧,你安心得走吧,你喜歡的男人是本宮的,你在意的後宮主位也是本宮的。”
說完,我不再理她,轉身出門。
身後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對著門外的宮人小聲說:“平王妃還有些眷戀,你們進去幫幫她吧。”
今夜所有的事終於都了結了。
我走在回萬寧宮的路上,抬頭看了看天。
真是好夜色,月光溶溶,漫天繁星。
同在這片星夜下的沈玨此時在做什麼呢?
我已經有些想他了。
他信我,將掌管宮廷的提督令給了我。
我信他,將調動兵馬的兵印告訴了他。
冥冥之中,我用了這麼多年的隱忍彷徨原來隻為遇見他。
所以那日他要我許生辰願望,我說我的願望都已實現。
隻願他能平平安安。
今後這宮中的漫長歲月,還要我與他互相扶持著一同攜手走過。
日子平靜如水,一晃兩月已過。
這天我正在萬寧宮裡陪著翎兒寫字,有人推門進來。
“卿卿。”
我抬頭,他仍舊是我最初見到的模樣。
瘦削挺拔,一身大紅曳撒,細腰上鸞帶端整。
隻是臉上不再淡漠薄涼。
他看著我,唇邊含著笑意,目光繾綣好似住著一灘春水。
“卿卿,我回來了。”
我快步走過去,撲進他懷裡。
“沈玨,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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