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回頭見沈牧野伸了個懶腰。
"走,去借把鐮刀,阿野和阿暖要操持農活了。"
謝時暖被逗笑,又被他拉著去敲鄰居的門,鄰居是個和堂姑姑差不多年紀的老太太,不善談但好心,能用的工具都找了出來,還現場指導了一番怎麼割草。
沈牧野穿了件條紋長袖套頭衫,袖子一擼架勢就起來了,他麥色皮膚,五官深刻,小臂上肌肉線條飽脹,樹蔭下,他戴著勞保手套揮舞著鐮刀勞作,有汗珠凝結在鼻梁和眉骨,把鄰居老太太看得眉開眼笑。
"阿俊家丫頭,這男人不錯啊,乾活肯賣力氣,以後你餓不著!"
謝時暖噗一聲笑出聲,她叉腰道:"阿野啊,晏婆婆誇你了!好好賣力氣,别偷懶!"
"我在給誰賣力氣阿俊家的丫頭沒良心。"
阿野嗤笑,露出一截白牙。
晏婆婆哎呀一聲:"像!"
謝時暖不解:"像什麼"
"像阿俊當年修房子的樣子!他可會乾活了,十幾歲的孩子爬上爬下的,小紅要幫他,他不讓,小小年紀啊就特别會疼人啦。"
這老太太是隔壁村嫁來謝家村的,子女進了城,老伴兩年前又去世了,老屋裡就她和兩條黃狗相依為伴,獨處久了,思維上就有些亂,她歪頭看謝時暖。
"丫頭,你不是小紅啊。"
"小紅是誰"
"小紅……"晏婆婆想了想,"是個小丫頭,對,小丫頭。"
顯然,她記不起來了,這麼普通的稱呼一聽就是小名,多半是當年村裡哪家的孩子,謝時暖沒深究,而是抱起一捆割下的野草丟去一邊。
兩人配合又都肯賣力氣,墳塚方圓一米的範圍內的雜草很快就清理得差不多了。
謝時暖從包包裡翻出紙巾遞過去,沈牧野不接,隻把臉湊過來,謝時暖便抬手給他擦汗。
"輕點,阿俊家丫頭,你阿野哥我還要靠這張臉吃飯。"
沈牧野壞笑著看她,謝時暖皺鼻子呸他。
"你什時候靠臉吃飯啦。"
"那不是因為阿暖是因為這張臉才看上我的,不好好保養,人老珠黃,讓你嫌棄了怎麼辦。"
自從酒後失言,沈牧野得知了她的一見鐘情,他便時不時拿出來調侃兩句,謝時暖臉一紅,把一包紙巾丟給他。
"你自己擦吧!我去還東西!"
晏婆婆年紀大看了會兒熱鬨就回屋了,謝時暖將工具還回來時,她坐在廊下逗黃狗。
"弄好啦進來喝口水吧。"
她拉著謝時暖進屋,四四方方的木桌上擺著玻璃水壺和兩個洗得乾乾淨淨的玻璃杯,老太太是體麪人,老舊的屋子被她收拾得乾淨敞亮。
謝時暖便喝一口水誇一句,把老太太哄得高興。
"你是回來替阿俊遷墳的呀,遷去京市嗎"
"還沒想好,我媽說爸爸的遺願是葬回老家,所以也可能會遷去那邊的陵園吧。"
晏婆婆抱著狗哦道:"你媽是"
"廖紅娟,您認識嗎"
晏婆婆擰眉思索,好一會兒沒言語。
沈牧野灌下一整杯水才有空講話:"莫非,伯母就是小紅"
不說别的,名字裡確實有個紅,謝時暖笑道:"是哦,還蠻巧的。"
"不是!"
晏婆婆突然反駁,同時用力擺手,"她不是小紅,小紅就叫小紅。"
眼看著老太太又要恍惚了,謝時暖隻得道:"好,不是小紅,婆婆,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我們"
"小紅是妹妹。"
晏婆婆恍然地一拍黃狗的腦袋,記起來了,"是阿俊的妹妹。"
謝時暖愕然:"她叫謝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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