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覺得小桃花像一隻黏人的小狗,說不上討厭還是喜歡。其實算算年紀,如果把這麼多周目的時間都加在一起算一算,宋觀也是個年紀大到可以做人祖爺爺的人了。說到底這周目炮灰攻和主角受的關係,簡而言之地概括一下其主要精髓就是寵這個字,而要他去寵小桃花,宋觀覺得這其實一點都不是個難事——就當他是爺爺看孫子嘛,有什麼難的。
在太陽底下笑出一顆小虎牙尖尖的小桃花,雖然陽光底下臉色慘白,但依舊是個很可愛的少年人模樣,宋觀見了這般樣子,之前的心理工作建設也做得差不多了,他也終於有了些做爺爺的感覺,略微傾身,宋觀用沒有被小桃花握住的手,摸了一把小桃花的頭頂:你以後也會長大的。
小桃花煞有其事地追問道:會比你的手還大啊這說話感覺,完全就是個孩子氣的模樣。小妖精分明心智不大,大概經曆的事情太少,和别人的交流溝通也不多,所以心理年齡比他的外表還要小一圈。
宋觀收回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像是保證地那樣回覆說道:肯定會的。
之後二十多天過去,小桃花黏著宋觀黏得不行,好在小孩子是沒有邪噁心思的,單純摟摟抱抱的就是想表示親近,宋觀越看小桃花越覺得小桃花像條黏人的小狗。大綱上說小桃花有點凶,除了兩人剛見面的時候,小桃花咬過他一口之外,宋觀也沒覺得之後小桃花有如何凶了,反正不哭不鬨又會看人臉色還很好養活隻要澆點水就行了,這樣的小桃花如果是作為寵物來養的話,的確是非常省心討人喜歡的那種。
讓宋觀比較擔心的是,小桃花氣色一直不是太好,儘管養了十來天,依舊一副沒有什麼血色的樣子,雖然笑開來露出虎牙的時候,元氣滿滿的,是沖淡了那病歪歪的感覺,但很顯然,小桃花是身體不好的。大綱有提到原主是去找了自己的好友,才給小桃花治好了病,但宋觀哪知道這位好友姓什麼名什麼,大綱裡半點都不交代,甚至連好友所居住的地名也沒個介紹說明。
像個小老頭似的又拖了五日,宋觀慢吞吞地覺得這時候也是該想點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了。顯然言靈是上佳之選,但他也不是很確定這方法是否是真的好用。畢竟要用這個言靈,他顯然目前隻能交代出對方是自己好友這個資訊,而原主有幾個好友這事卻是讓人完全無法確定的事情,可能隻有一個,也可能有很多個。現在宋觀也就隻能十分惡♂毒地祈禱像原主這樣的深山老林野豬精,活了那麼多年,卻隻有一個知心好友。不然那言靈之術使了也發揮不了作用,因為一旦資訊指向是多元的,這法術就不靈了。
這一日宋觀把小桃花從床上挖出來,小桃花踢踢踏踏地穿好鞋子,因為還困,所以揉了下眼睛,他問宋觀: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啊
宋觀替小桃花將頭上的髮帶束好了,簡單說明:帶你去見我好友。
小桃花睡意全消,瞪著眼:什麼
宋觀道:他會替人看病,你身上傷一直不好,我讓他給你看看。
小桃花不說話,依舊瞪著眼,因為一時無措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覺得宋觀帶他去見朋友的這個行為對他來說,意義很不一樣。具體到底是什麼意義,小桃花自己也說不上來,但總歸就是覺得意義不一樣,讓他手忙腳亂地總想將自己衣服打理得更整齊些。
宋觀沒留意小桃花的這點手足無措,他在專心地施展言靈之術。言靈之術的啟用,花費的不過是轉眼的功夫,而人卻可以出現在千裡之外。小桃花隻覺眼前的景象轉變,像一滴水自葉間滾落湖面漾起一圈漣漪,他握著宋觀的手,定下心神的時候,發現他們兩人已不在光線昏暗的山洞裡頭了。
山頭的風吹在身上很軟,小桃花展目望出去,入目看見的便是一片雲蒸霞蔚似的桃花林。桃花一簇一簇擁在枝頭,那是露染胭脂色未濃似的一段好顏色,他不由抬手捂了捂自己額上的桃花印,他知道,自己額頭的這朵因為自己本身根體大傷的緣故,所以蒼白到沒有顏色,是不太好看的。小桃花心中這般想著,正巧此時有人分開桃花枝椏自林間踱步而出。
放下捂著額頭的手,小桃花他瞧見的是個身著玄色衣裳的,一個面容年紀看著似乎並不大的那麼個人。其實準確來說,光是外在模樣,那人是有點叫人摸不清楚年紀的,因為那樣子說是年紀大也可,說是年紀不大也可——這人臉面似乎年歲不大,但是氣質很沉穩,通身似有一段貴氣,也沒有年少氣盛的感覺,隻是沉得厲害。
微風拂過,林裡走出玄衣人側首向小桃花和宋觀這邊看過來,在微微一頷首之後,那人本來神情寡淡的面上浮上了一個笑,道:我還在想來者何人,卻原來是你。
小桃花一眼相見,就直覺很不喜歡這個人。短短的妖精生涯裡,他平生未見同類的桃花精,不想在此處倒是碰見了一個,而且年紀還很大,是個老桃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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