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望著遠處,直到人消失,仍佇立不動,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濕透,襖兒上的紫貂毛粘黏成一撮一撮。
望著魏澤離去的背影,她說不出來,總覺這一次他真的要離她而去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接著又擦了一下,回過身,慢慢走回梨花院。
爺嚛!你做什麼去了傘呢三月趕緊撐了一把傘將禾草迎回屋內。
從清寒的雨中回到溫暖的屋室裡,禾草猛地打了個寒噤。
三月和侍月將她從頭到腳的水擦乾,又換了一身乾爽的身裳,煮了一碗薑湯喝。
禾草忽然覺得有些累,將她們打發了,重新躺回榻上,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睡到幾時,醒了過來,屋內幽暗,窗紗上透著暗光,她居然一覺睡到了晚上。穿好衣衫,趿鞋下了床。
侍畫聽到屋內的動靜,進來伺候,問是否上飯。
先不慌,我去玉姐兒那邊看看。她心裡一直記掛著,這個時候也應該回了。
侍畫將她拉住:别去,那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被護衛圍起來了,一眾人等皆不能進出。
禾草心裡一突,趕忙往戴良玉院子走去。
隻見一排腰挎刀劍的黑衣侍衛立於院前,她往前再走一步,侍衛立馬伸出手,阻她靠近,她探脖看去,院中燈火通明。
一個身影從旁邊閃過,禾草認出來安,將他叫住。
怎麼回事!
來安眼神似有躲閃:今晚不太平,姨娘先回去吧。
她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隻好回了梨花院。
魏家正堂大廳裡,燈火熒煌,上首坐著一臉肅穆的魏母周氏,側邊坐著婁氏,隻是婁氏眼眶通紅。
正下方跪著兩人,一個是秦逸,一個是秦夕兒,確切地說,秦夕兒不是跪著,更像是癱坐在地上,一隻手強撐著,一隻手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嘴角還有一抹血跡,而秦逸則是衣衫不整,披頭散髮。
兩人旁邊站著一臉冰霜的魏澤,男人一腳踩在秦逸的背上,將他壓伏在地磚上,臉被擠壓得變了形。
魏澤緩緩開口:拿狼筋來!
秦逸渾身一震:魏澤,爾敢動用私刑!
動私刑怎的你父親不過一地方刺史,你死了也就死了,他除了認下,能奈我何
魏澤,你妹妹已是我的人了,殺了我,她再難嫁人!誰家會要一個破了身的女人!秦逸到這個時候還逞口舌之快。
他本想借和戴良玉單獨相處的機會,給她灌點酒,然後再施展手段,讓她從了自己,屆時就是兩廂情願,這一手她在魏宛姣身上用過。
到時候,魏澤不但不敢拿他如何,還得求著他娶自家妹妹。
偏偏戴良玉不是魏宛姣,不吃他這一套,他隻好軟硬兼施,不承想,關鍵時候,魏澤來了,壞了他的事。
秦逸萬萬沒想到,魏澤是個不按章程辦事的人。差點沒當場將他打殺了。
天上一道炸雷掣閃,把堂上劈耀得火亮。
魏澤照著秦逸的頭給了一腳,踹得男人滿頭滿臉是血。
這時下人呈上一盤托,上面放著一根細黑如蛇的東西,魏澤將那物拿在手中,空抽了兩下,在空中打出聲響,第三下直直朝秦逸身上招呼。
狼筋碰到人的身體,活了過來,如吸血之蟲,死死反綁著秦逸的手腳,一點點把男人的身體拉繃成了一張反弓,曲折到了極限,彷彿下一刻就要斷裂,男人的喉嚨深處咯咯作響。
一邊的秦夕兒早已嚇傻了,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口水,神神叨叨的。
這時,一陣哭喊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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