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不出去二丫不去看他,迴避的眼神,倒顯得刻意了。
我等你擦好了,還我藥。
二丫便不出聲了,隻顧埋頭處理腳上的傷,腳上還好,倒是兩條胳膊上的傷看著十分駭人。
少年看了眉頭直皺,從她手裡拿過藥瓶,默著臉,將她扯到跟前,替她上藥。
阿讚強硬一點,二丫反倒服帖了,由著他給她上藥。
待上完藥後,阿讚便起身離開,二丫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那扇門關上,擋住她的視線。
隨著兩人年歲變大,反倒沒了從前的隨意,好像中間隔著一點什麼。
傍晚時分,廚房開始備飯,侍畫側耳到門上,房裡隱隱有了聲響,便敲了敲,聽到夫人讓她進,才叫了奶母一同進去。
床榻上,禾草正陪著安姐兒玩。
原來二丫帶著安姐兒玩了一身泥回來,給她洗了個熱水澡,倒把她瞌睡洗來了,換上乾淨的小衣衫,一落到禾草懷裡就睡了。
禾草將她放到榻上,側躺在她的身邊也跟著睡了一會兒,禾草醒來見她還睡得香甜,就去握握她的小手,試試溫涼,又拿臉揾了揾她的小腦袋。
小小的臉肉嘟嘟的,眼睫毛也長,滿眼看不夠。一想到要跟孩子分開,禾草心裡就不捨。
禾草將孩子輕輕喚醒,怕她白日睡多了,夜裡沒瞌睡,又逗著她玩了一會兒。
奶母抱起安姐兒穿衣,侍畫便把屋裡的窗戶推開。
不一會兒,飯菜擺了上來,奶母給安姐兒喂米糊,安姐兒撇開頭不吃,隻讓她娘抱,怎麼哄都不行。禾草隻好自己先餓著,給她餵飽了,才開始動筷。
明日你讓人打點好行李,回京都。禾草說道,三月現在有身孕,自己都還要人照顧,就不跟著了,你跟著我一路回罷。
侍畫應下。
禾草這次回京都,本來隻準備帶侍畫同往,侍畫心細緻,凡是交代下去的事,她都辦得妥妥帖帖,其他人就讓他們留在這裡,容後再回。
可二丫今日這一舉動,禾草便不敢留下她,生怕自己不在跟前,這丫頭再來一出,於是決定將二丫也帶上。
魏宛姣得知禾草要回京都,特意過來看看,說了些話,離開了,用罷午飯,禾草抱著孩子去了周氏的上房拜辭,走之前將孩子交到奶母手裡。
我的姐兒,孃親先去京都,在那裡等你,你在府上聽老夫人的話,乖乖的,好好吃飯,不要勞煩到老夫人。
也不知安姐兒是不是聽懂了,哇的一下就哭了,直把小臉兒哭得脹紅,抻著手要禾草抱,禾草不敢接她,怕一接過她就撒不了手。
禾草走的時候帶了兩件她的小衣衫,放在隨身的包袱中。
府外馬車已準備停當,禾草帶著侍畫和二丫並一隊隨侍往京都行去。
走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太陽西平,天邊的霞光如同一隻燃燒的火鳳……
……
段氏一族,責貶的責貶,革降的革降,而出自段氏的段一旭卻又重新回了京都,並在皇宮中任了一武職。
這對於他從前慶王府大公子的身份來說不算什麼,可相較段氏其他族人,無疑是結局最好的,不但不用遠離京都,還留在了宮裡。
從前他總是夜間潛入宮裡,雖然買通了黃門,仍是提心吊膽,一旦他和段綠之的事情敗露,便是萬劫不複。
現在好了,他在宮中當值,更加方便行事,待他的孩子降臨後,日後再一步步除掉魏澤,他就間接地掌握了皇權。
夜幕四合,段一旭安排好手下的值守班次,抽出身,摸黑朝段綠之的寢殿走去,剛走到殿外圍,就被人攔下去路。
何人
攔住段一旭的是一名護衛,段一旭朝他身後看去,全是身著銀甲之人,宮中的護軍統一著青甲衣,這些人是什麼人
下官任內殿護軍長。段一旭說道。
內殿護軍長為何半夜到皇後寢宮
段一旭不緩不急地說道:娘娘是下官族妹,特來問候看望。
銀甲護衛將段一旭上下打量一番,抱拳說道:吾等是奉大將軍之令特來護皇後安全,沒有大將軍的命令,不得隨意放人出入,請回。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段一旭還想著到了宮裡,私會段綠之更加容易,卻不想魏澤居然在殿外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段一旭隻能作罷。
段綠之得知段一旭已在宮中任職,滿心歡喜,便想私下相見,互訴溫情,然而,現在宮中到處都是魏澤的人,就連她宮中的女侍也安插了魏澤的眼線,美其名曰,為了她的安全,所以特意指派人來負責她的衣食起居。
段綠之氣憤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段一旭倒還好,隻要段綠之的肚子安然,他就無所謂,可段綠之急了,她把段一旭調回就是為了同他日夜廝磨。
這日,段綠之帶了兩個心腹,到內園中散心,坐到一涼亭中歇息,段綠之對著其中一個心腹交代了幾句,那心腹走到一隊正在巡視的護衛前,叫住其中一護衛。
娘娘讓你過去。
那護衛走到涼亭中,對著段綠之行禮。
段綠之看了眼四周,對心腹遞了眼色,兩個心腹退到涼亭外看守。
娘娘鳳體可還好段一旭問道。
兄長,我不去找你,你就不知來找我,問我鳳體安好,我看你不是關心我身體,是關心這個肚子吧。段綠之嗔怨。
段一旭左右看了眼,笑道:小妹哪裡的話,為兄找過,隻是你那寢殿有侍衛值守,不得入內,不是為兄不找你。
段綠之一跌腳:都是魏賊搗的鬼,連我那宮殿裡也安排了他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這樣,你找個由頭出宮,你我二人還是在老地方相會,如何
段綠之一聽正合她意,於是兩人定下私會的時間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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