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回一趟魏府,轉念一想,現下回去也不方便,便朝另一個方向去了城西的鋪子。
主子,你在慶王府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要不我去信給主子爺……二丫說道。
沒事,吃得好,住得好,說不定在慶王府我還能多長些肉兒,你别告訴他這些,我這當不得什麼,隻有他安好,我們一大家子才能無事,一上戰場生死未知,怎麼能一點事就去擾他,而且路途遠阻,等信到他手上,都什麼時候了。
二丫拉著禾草:可那個小王爺對你不懷好意,我怕他欺負你。
你放心,我既然敢進他府裡,就不怕他,我心中有數。禾草看了眼外面,低聲問道,外面那三個,比之你如何
二丫轉過頭看了眼外面,又看向禾草:主子,這個段小王爺派的是高手,我探不出他們的深淺。
行了,我知道了。
禾草坐回屏風內,拿起針線,開始刺繡,中午也是在店中用的飯,又在後院睡了一會兒,下午依舊做手活,直到天色黑沉才離開。
剛出店門,門外已有馬車來接。
女人踩著凳子上了車,掀開車簾進到裡面,閉著眼無力地靠在車壁上,一路回了慶王府,之後的幾日,禾草都是早早出門,一直在店裡延捱到很晚才磨蹭離開。
門外總會有一輛慶王府的馬車候著她。
你就這麼見不得我,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男人的聲音從旁響起。
那日,段十風讓人將他的東西搬到新月台附近的廂房,這處廂房並不在新月台院子裡,中間隔著一個迴廊。
他何嘗不想搬到新月台,早晚能看她一眼,可他要搬進去,那小女人一定會搬離,所以他按住性子,不能急。
然而他發現,他每次去新月台都見不到她,給她的丫鬟也不帶在身邊,像是故意避開他,常常在繡莊裡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他去接她,才不情不願的離開繡莊。
女人靠在車壁上,閉著眼,也不說話。
小草兒,你以前不這樣對我。
從前你也不這樣。禾草緩緩睜開眼。
車內安靜下來,隻有車輪滾動聲和馬蹄踢踏聲。
段十風冷笑,抓住女人的手,將她拉到身前。
從前的我是什麼樣從前的我你可有喜歡過
禾草掙了掙,柳眉緊蹙,卻不想一抬眼撞進他的眼裡。
段十風的眸色是極淺的,他看你時,你會覺得他在看你,又好像沒看你,那雙眼給人漫不經心的感覺,將萬事萬物都看在了眼裡,卻沒有一樣在那雙淺眸裡留下痕跡。
然而,此時那雙眼眸卻很深,觸不到底,一旦跌進去,便再也爬不出來……
山野中的清水潭,看上去又乾淨,又淺透,一眼望到底,當你一腳踏進去,才知它有多深多危險。
男人悶笑出聲:所以你看,從前的我不曾讓你動心,那不如讓你重新認識一下,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罷,將禾草的手一甩,明日開始,沒我的同意,你不準出府。
你不是說不限製我自由麼!禾草問道。
段十風學她的樣子閉上眼:我改主意了。
口傳家書,言而無信。禾草喃喃呐呐。
男人嘴角抽了抽,臉上透出可疑的紅暈。
行到慶王府門前,禾草下了馬車,徑直朝裡面走去,一路走回新月台,發現段十風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院子。
禾草沒去管,進到屋裡正要關門,卻被他上前一把抵住:我還不曾吃飯晚。
你沒吃,讓丫頭弄了你吃,跟我說什麼。
段十風咳了兩聲,總不能說他為了跟她一起用飯,一直餓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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