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的妙人,本該有個相稱的夫郎,護她一生,最後卻隻能守著牌位,孤獨終老。
禾草看不到丫鬟眼中憐惜的神色,她在她們貼心的服侍下換上一身乾淨柔軟的月白色寢衣,
侍畫拿來毛巾把她的頭髮絞乾,用小爐慢慢熏著綢緞般的烏髮,三月則在一旁將凝露在禾草的手上抹均,接著又倒出幾滴香露,在手心溫過後,塗抹到禾草肉綿綿的小腳上。
禾草的腳沒受過累,比她的手要精細,腳掌綿軟有肉,指頭圓潤可愛,貝甲飽滿呈現粉粉的光澤。
娘子現在就寢還是再坐會兒三月笑問道。
我再坐會兒,你們下去休息吧,辛苦你們了。
三月給她套上一雙青水襪,束上襪帶,又套上一雙荷香軟底鞋,和侍畫一同退了出去。
禾草走到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夜晚的空氣比白日涼爽,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已睡下,小院在月色下一片靜謐,禾草走到一個鞦韆旁,緩緩坐下。
從前在河畔浣衣時,她為打發時間會哼唱小調。
女人唇瓣微啟,自念自唱起來,女人的聲音像撫石而過的泠泠河水,天然古樸,清柔多情。
禾草抬頭見隔壁的院子還有燈光,那一片昏黃的光亮,讓她在靜謐的夜晚生出一種陪伴的感覺。
她有曲有調的又輕輕哼唱了一段,還沒唱完,那邊的燈火熄了,沒有絲毫猶豫,禾草的嘴半張著,聲音戛然而止,醞釀好的音節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燒的臉上火辣辣。
什麼是丟人現眼,她覺得這就是。打擾到别人休息還不知,自以為是地沾沾自喜。
在禾草回到房中後,剛才熄燈的院裡,一個黑黢黢的房內,隱有兩個黑影。
何事在感知到那個院子裡的人歇下後,一個男聲在黑暗中響起。
回主人,慶王府那邊有情況。另一個影子說道。
說。
近日,慶王大公子在别院宴請賓客,鬨到很晚,賓客散去後,别院的幾個下人鬼鬼祟祟抬一個木箱離開,先時暗衛們並沒在意,過幾日又抬出個木箱,我察覺不對,跟了過去。
繼續說。
黑影遲疑了一下:屬下不敢靠太近,隔著距離偷瞄過一眼。那箱子裡面……是一隻動物的屍體和人的衣物。
說清楚點。男人的聲音平平沒有起伏。
黑影想起那晚他跟蹤慶府的下人,到了郊外,箱子打開時,他看到箱子裡面的東西,詭異荒誕。
箱子裡躺著的是……穿著人衣的動物……屍體。
魏澤單邊的眉一挑:箱子埋的地點記下。
是,都記下了。
影子回完話,靜立著,等主人發話讓他離開,可是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聲音。
他微微抬起頭看去,隻見魏澤正盯著他。
主人的臉上雖沒什麼表情,眼睛裡卻透著不悅,他甚至覺得這份不悅好像不是因為他辦錯了事,僅僅是他出現在這裡。
去吧,那邊繼續派人盯著。
影子如蒙大赦,暗暗籲出一口氣,他的身手已是不凡,但是這位主兒的深淺,他摸不透,曾有一次他用內力隔空試探,那人隻一眼,他被震得內腑差點破裂,生生吐出一口血沫,調養了數月才恢複。
數日後,一條訊息鑽入曲源縣的大街小巷,掀起的風浪比當初魏員外的死,更大更猛!這訊息在禾草意料之中,卻又是她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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