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苦笑:你别笑我,就看以後有沒有人能治你這尊殺佛。
魏澤落下一子,腔調恣意:小情小愛而已。
陸遠之看了眼衙堂:父親說晚間擺桌酒席,讓你不要走,留下來用飯。
魏澤點點頭。
陸明章看向慶三,男人兩邊的手被卸掉了,垂在身側,腰背卻挺得筆直,時不時回過頭看向圍觀之人,不知在尋找什麼,像隻隨時會炸毛的貓,最後眼睛定在一女子身上,停留了好久。
本官審案不能聽信一面之詞,慶三,你來說說當日事發經過。
慶三知道,這是在給他機會,那日,魏澤雖然親口答應幫他洗清冤屈,他還是疑心他會食言,之後卸他兩條膀子,他才鬆下一口氣,兩條膀子做投名狀,知道此事魏澤管了。
慶三不再擔心,一五一十把那晚的事講了出來,隻是他講的和玉童說的完全不一樣!
那晚,他在船頭喝了兩壇酒,暈暈乎乎靠在船板上睡著了,不知幾更天的時候,被凍醒了,船頭的燈早就滅了,耳邊隻有夜風呼嘯的聲音,風中夾雜著夜鳥哀怨啼鳴,聲音拉得又長又細。
他雖不信鬼神,還是免不了起了一身疙瘩。便撐起身子,踉踉蹌蹌往下人房走去,經過孫員外房門時,門並未關嚴實,他好奇地看了一眼,這一眼直接嚇出一身冷汗。
孫員外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非常深的口子。
你發現時,他有無氣息
不清楚,應是沒了氣息。
什麼叫‘應是’,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陸明章肅穆說道。
我沒敢上前,當時跑出去忙著叫人,回來後老爺就不見了。
陸明章點頭,繼而又問:你看見小廝玉童沒有
沒有。慶三想了想,補充道:當時房裡沒看見其他人。
青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輕撇的弧度像是在說,你能奈我何!
衙門外的一眾熱心百姓噓聲一片,不時冒出幾聲放肆的譏笑,彷彿看一個將死之人的無用掙紮。
陸遠章再拍驚堂木,大喝一聲:左右!把他的衣服扒下來!
衙役應諾,走到慶三面前,開始扯他臟汙的衣衫。
蠢材!蠢材!誰讓你們扯他的衣服,我讓你們扒他的!
陸遠章把手往下一指,眾人沿指看去,正是一身青衣布巾的玉童。
那玉童先是一愣,繼而想到什麼,面色發白,額冒冷汗,嘴角仍翹著,隻那弧度變得牽強。
大老爺這是為何
本官辦案,還要向你這小奴表明原因!左右何在,給我扒開他的衣衫!
是!
衙差聽罷,往玉童身邊靠近,男人顯得非常抗拒,腮骨緊咬,一副死不從命的模樣,一衙差上前壓住他的臂膀,另一人衙役繞到他的身後,雙手大力一扯,刺啦一聲,青色軟衣應聲而裂。
原本嘈雜的周圍瞬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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