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
沈烈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心中也開始犯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能瞞一天算一天吧。
朱翊鈞戲弄了二人,便心滿意足的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快步離去。
傍晚時分。
西苑。
北海之畔。
微風徐徐吹佛,涼爽的亭台樓閣中。
宮女,太監們環繞之下。
朱翊鈞在李太後面前急吼吼的踱著步子,轉著圈,眉飛色舞的描述著在便宜坊的種種見聞。
母後有所不知,那沈烈確是治世之才。
此刻的少年天子是如此的意氣風發。
雖然他今年隻有十八歲,性子又毛躁,辦事又不牢靠,又是個十頭牛都拽不住的倔脾氣。
可他畢竟是張居正和大明讀書人裡的精英,從小精心栽培出來的天子,自幼學習治國理政之道,見識自然是不凡的。
這可是大明皇室精英教育,所栽培出來的正經皇帝!
朱翊鈞越走越快,他一邊說著,一邊興沖沖的炫耀著什麼:是人才便應該重用!
天子說的很大聲,很興奮。
而李太後手中則拿著一柄團扇,含笑看著,不時點頭附和著,這一刻是如此的端莊嬌媚。
母儀天下。
李太後腦海中,也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副畫面。
那天也是在這裡,就在不遠處的青草地上。
一個滿頭大汗的英武青年雙膝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的給一個翻著白眼的老禦史按心口,渡氣……
那畫面有些詭異,有些奇怪,讓美豔的太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嬌媚的笑容。
於是李太後便湊趣的笑道:這個沈烈真有那麼好
見母後搭腔了,朱翊鈞便點點頭,正色道:母後明鑒,常言道見微知著,治大國如烹小鮮,此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一家三丈見方的小店經營到如此地步,自然不是僥倖。
接著朱翊鈞篤定道:他做宰輔尚且不足,做部堂也差了些,不過……做個知府是綽綽有餘了。
這評價可以說極高了。
李太後便又抿嘴一笑,趕忙出言附和道:皇兒言之有理。
畢竟母子連心。
笑意吟吟中。
美豔的李太後卻看到兒子突然站定了,扼腕歎息道:可惜了……是個白身。
瞧著兒子一臉惋惜。
李太後正要說話,卻隻見兒子又狠狠一跺腳,決然道:朕不管,朕要封他做官。
李太後欲言又止,那嬌豔的紅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卻最終還是忍住了。
良久。
李太後才幽幽道:此事皇兒自己做主便是。
朱翊鈞停下了腳步,揹負著雙手,看向了那波光粼粼的大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很快他便回過頭,笑著道:母後放寬心,此事皇兒自有分寸,且讓沈烈在東廠裡補個缺便是了。
李太後嬌媚的臉蛋一呆,然後點了點頭,她覺得讓沈烈在東廠裡當個小官,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這一刻。
她竟然從親生的皇帝兒子上,看到了身為天子的些許風範,那神態簡直和當年的嘉靖皇帝一模一樣!
大明太後芳心中微微震顫,心情卻又變得複雜起來,有些許震撼,卻又有著一絲欣慰。
見母後點了頭。
朱翊鈞便不再猶豫,興沖沖道:來人呐,筆墨伺候!
兩個時辰後。
沈府。
內宅中。
沈烈才剛剛從淋浴間出來,用毛巾擦拭著古銅色的上身。
芸兒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有些驚慌道:少爺,少爺,你快去看看吧,咱家……來聖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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