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喻義笑笑,說:好長時間沒見省長你了,就是想來看看。
說著話,從包裡就拿出了一個硯台來,說:朋友送的,我不愛好這玩意。給省長你把玩一下。
蘇良世就用雙手小心的接過了硯台,打眼細細的看了起來。
作為文房四寶之一,硯台一直是書畫愛好者的心愛之物。一方好硯擺在案頭不但能揮毫潑墨,而且還是很好的裝飾品,特别是石質細膩、雕工精細的古硯台尤具鑒賞價值,若配以名人的銘文則更具有收藏價值。
蘇良世對這些東西是很有鑒别能力的,他馬上研判出這塊硯台是唐宋的古董,在看看雕刻工藝、銘文和硯眼,越看月是驚訝,從風格上來說,唐宋的硯台造形簡單,多呈長方形或方形,石質粗糙但雕工風格渾樸,這方硯台手放到硯檯面的位置2-3秒之後拿開手硯檯面就會顯現出清晰地水紋,蘇良世用手托起,用手指輕彈硯台,就聽到硯台會發出敲擊木頭的聲音,
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極品了。
蘇良世一面看,一面連連的點頭說:好東西啊,你說實話,是不是高價掏回來的,我給你錢。
楊喻義連連的擺手,說:這應該不值幾個錢吧,反正别人送我的,我也沒問價格,省長你就不要和我這樣客氣了。
蘇良世也真的就不再客氣了,他和楊喻義的關係也用不著假惺惺的作態,想一想要不是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提攜著楊喻義,他又安能走到今天呢所以蘇良世也心安理得的欣賞起這塊硯台了。
好一段時間裡,蘇良世和楊喻義都沒有說什麼話,兩會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愉悅中,蘇良世在為得到一塊好硯台高興,楊喻義為找到一塊能讓蘇良世高興的硯台而高興,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但這樣的笑容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慢慢的,不管是楊喻義,還是蘇良世,都收斂起了這短暫的笑意,對這兩個在北江市炙手可熱的權利人物來說,所有的快樂都比不上對權利的牢牢把握,相比起權利來說,其他的也都隻能是浮雲了。
而眼下他們兩人的權利都在遭受著同樣嚴重的威脅,蘇良世就不說了,剛剛在常委會上遭遇了滑鐵盧的失敗,楊喻義更是內心如焚,季子強的傑出才華,正不斷的侵蝕著很多過去本來屬於楊喻義的權利基礎,季子強總是這樣的幸運,每次都能輕鬆的展示出他的威儀和睿智,讓越來越多的北江人開始對他有了認可,這是楊喻義最難忍受的。
除此之外,季子強對楊喻義的幾次打擊也是直接和有效的,就一個徐海貴的問題,季子強就拿它做出了好幾篇錦繡的文章來,帶給了楊喻義極大的麻煩,想到這些,楊喻義就無法在笑了。
唉,蘇省長啊,現在北江市的工作越來越不好做了,季子強的手伸的太長,不僅在人事上獨斷專行,就是政府這面的工作,他也是胡亂的伸手,長此以往,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配合他工作了。楊喻義發起了牢騷。
蘇良世鎖起了眉頭,緩緩的放下那塊古硯,沉吟著說:你的情況我都知道,北江市就在我的眼皮低下啊,但說實話,這個季子強確實運氣很好,就說這次國外考察吧,你們過去也組織過幾次,但結果呢每次都是空手而歸,但看看人家季子強,出去逛了一圈,旅遊了一趟,回來卻帶來了好多客人,不管最後能不能簽訂投資協議吧,總之,人家已經把聲勢造出去了,這一點啊,你就不如季子強。‘
面對蘇良世的有感而發,楊喻義也是無言以對,想一想,最後也隻能說季子強正在走狗屎運,但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是他一個人遇上,輕輕鬆鬆的閒逛一圈,最後不僅沒人說他的閒話,反倒獲得了不少溢美之詞,這算怎麼回事啊
可是現在楊喻義不能讓蘇良世感到自己太過無能了,至少自己要找到一點季子強的問題,當上級長久的面對一個無能之輩的下屬之後,或許總有一天會感到厭倦,最後把自己棄之若履。
楊喻義本來今天也是有備而來的,就說:不過蘇省長啊,我聽說季子強這次出去也暴露了很多問題。
什麼問題蘇良世不太重視的隨口問了一句。
據說季子強在巴爾的摩的時候,有個晚上沒有回酒店,是帶著那個女翻譯一起在外面住的,這一點是不是很不正常,作為一個黨的高級乾部,這樣的行為我覺得是荒唐的。
蘇良世濃眉一挑,沉默了一下,說:隻怕是空穴來風吧我覺得季子強還不至於如此畢竟這次去的人很多,對了,那個翻譯是什麼人啊
看來楊喻義真的是有備而來的,他笑笑說:翻譯是新屏市的一個女老闆,還另外帶著幾個不三不四的人,按季子強的說法就是商務部派的人,但我專門查了一下,根本都沒有見過商務部的批文,對了,還有啊,這次到巴爾的摩考察,季子強還讓省鋼的成廠長帶了一個不相乾的女人一起去,大家就有疑問了,這到底是出去考察,還是。。。。。。
剛說道這裡,蘇良世就抬手製止了楊喻義的話,他需要認真的思考一下了,這個事情能不能做出一篇文章呢從整個考察的人員安排來看,似乎確實是有一些問題的,特别是那個女翻譯,到底是季子強個人要帶上去的,還是商務部的人員這一點蹊蹺很多,假定這三人不是商務部的,那麼季子強就必須面對一些難以解釋的問題。
至於他和那個女翻譯的外出留宿,當然也可以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不過,前提是這個女翻譯並不是商務部的人。
但這個前提好像又不是前提了,一個新屏市的女老闆又怎麼可能是商務部的人呢還有,北江市的考察,商務部怎麼會安排人這聽起來本來就有點不太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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