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許宴也就二十幾歲,雖然上過戰場拿過槍,但跟現在是不一樣的。
我不怕死,我可以為國捐軀,也可以死在戰場上,但我不想……
他沒說完,但是蘇嬈知道他的後半句是什麼。
他不想死在醫院裡,不想因為一場手術離世,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窩囊了,一點都不光彩,也不宏偉。
蘇嬈將書放在了旁邊,坐在了他的床邊,許宴,做手術會害怕是人之常情,你不用憋著,你要是害怕,可以跟我說話,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也是她之所以過來這邊的目的。
而不是本來就看著他難受,還要任由他找看書這種破方法去折磨自己。
我是個男人,怎麼能在你這麼個女人面前說我害怕。
許宴說完便將頭扭到了一邊,傲嬌的很。
蘇嬈聞言抬手在他的手臂內側用力的掐了一下,嗷,你掐我乾嘛啊!
你看,不管男人女人,都會知道痛,也會知道害怕,這跟男女沒關係,我不會嘲笑你。
這話之前在醫院他也跟她說過,現在她又將這句話還給了他。
許宴抿了抿唇,老頭一直不讓我做手術,是因為怕我死在手術檯上,我其實是知道的。
他雖然一直在跟蘇嬈說,史密斯就是不想沒法操控他而已,但那隻是謊話。
當初他的父親死在史密斯的眼前,史密斯無能為力,那是他最好的兄弟和朋友,就這麼死了。
他當然害怕,怕許宴會跟他朋友一個下場。
你不會死在手術檯上的!
蘇嬈的眼裡閃爍著堅定,哪怕許宴和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份堅定到底是什麼在支撐下去,她也依舊毫不動搖。
許宴,上天會保佑所有熱烈的靈魂的。
蘇嬈不信佛,也不信任何的宗教,但在國外,她知道他們信上帝。
許宴眨了眨眼睛,跟你聊一會兒還真放鬆不少。
說著,他輕輕地勾起了一抹笑,蘇嬈,我其實知道你騙我。
蘇嬈呼吸一窒,震驚的看著他,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他在說的跟她心裡現在想的是不是一件事。
老頭,病了吧
蘇嬈心裡咯噔一下,便見他扭過頭來看她,你真覺得隻有你能找到我在哪裡啊
他是軍人,要信任一個人是很難的。
雖然沒在蘇嬈的手機裡也同樣裝定位器,但她要做什麼,他不會一點都不知情。
再說,老頭是國防部部長,回國他會真的一點訊息都沒有
他在馬爾代夫的戰友們也不是吃白飯的。
他說到這個地步了,肅然心裡那股本來就縈繞不散的愧疚則是更加嚴重。
對不起,我……
誒,你道什麼歉啊,我又沒怪你,肯定是老頭讓你這麼做的吧,他那人,就是自作聰明,以為什麼都是為了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一邊抱怨著史密斯的擅作主張,可嘴角卻一直勾著笑,眼眶也有些紅。
你放心,史密斯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很順利。
這塊壓在蘇嬈心裡的大石頭,現在總算是落了地。
蘇嬈,如果我沒挺過來,你就騙騙他,就像他騙我那樣,就說我在M國玩脫了,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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